該來的總會來,以家人為誘,變相詔安。
只是這詔安也太沒有誠意了。
總而言之,如今明廷與飛龍國都在丟擲毫無誠意的蛋糕,以拉攏徽王府。
而博弈的基礎思想,自然是聯弱抗強,就像六國論或者三國演義那樣,照理說該與飛龍國聯手,只是在楊長帆與徐文長的判斷中,飛龍國只是一時得勢罷了,狂不過一年,而徽王府攻浙,代價太大,付出的不僅僅是人財物,還有名聲。
與廣東不同,浙江歷來富饒,起義很少,文人雅士很多,這裡根本就沒有反動的土壤,強攻浙江可遠沒有廣東那樣的群眾基礎。如此一打,不僅在民眾中的形象會受影響,徽王府同時也坐實了反賊之位,於朝廷多年的修好毀於一旦,搖擺不定的嘉靖也一定會決心全力清繳。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除非大腿病入膏肓,但眼下的明廷只是生病,還沒糟到那個程度。
不可與明廷兵刃相向,那麼助明廷剿匪呢?
這其實並非不可,只是要談清楚條件,如當年汪直,說清楚海禁問題和我的轄區,談好了我可以上岸。楊長帆自然不會走汪直的老路上岸回老家,倘若明廷能正式給個名分,承認了徽王府在海外的統治,大家修好也未嘗不可。
只是,現在的明廷毫無信義可言,見到昭告天下的聖旨前,說的一切話都是放屁。
可即便如此,楊長帆與徐文長商議之下,還是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
楊長貴寫來的信模稜兩可,措辭左右搖擺,楊長帆的回信卻是信誓旦旦,只要朝廷做了這兩件事,徽王府會出海剿匪。
“封徽王,統海外。”
“開關設市,破除海禁。”
“把文書一類的東西送過來,徽王府的人絕不上岸領。”
這兩件事一旦落實,徽王府船隊立刻直搗飛龍國。
這其實是很簡單的兩件事,對明廷沒有任何損失,不過是給已經成立的事實一個名分,一旦這個名分落實,楊長帆就可以專心的三四五六七八徵南洋。
回信送出,只是它要漂洋過海,不知道需要多久到達。
它還在漂的時候,飛龍國三路大軍也終於遭遇了截擊。
七月初,兩廣總督奏請的十萬狼兵到位,這支勇猛神奇的傭兵部隊本著一個人頭一兩的原則,自西向東開始收復失地。飛龍國戰線拉得過長,發家致富的廣東老家守兵有限,在專業僱傭兵的清剿之下鳥獸四散,一月之間,明廷廣東失地幾乎盡收。
後面強大的狼兵清剿老家,前方則是打了一輩子仗的俞大猷。
如今浙江兵將已是今非昔比,在與倭寇十年來的戰鬥中,在俞大猷、戚繼光等逃過黨鬥將軍的操練下,在最重量級軍餉最嚴酷鍛鍊下成長起來的浙兵,不覺之間已成為了大明的王牌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