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光正狂妄之間,徽王府艦隊撥出一艘大船獨自出列轉舵前來。
許朝光依然挾知縣吃菜喝酒,眼見大船越來越近,已靠在港前。
許朝光這便下令,下船一個殺一個,他挾著知縣,命軍士在前圍攏過去,卻見大船遲遲沒有放下棧板,唯一濃須壯漢站在艦首,見許朝光前來,怒而揮刀斥之:“逆賊!可認得我?!”
許朝光同樣怒目而視:“我是逆賊!你也是逆賊!”
“弒父殺母!有何顏面立足於此!!”
“我親生父親正是為許棟所殺!許棟欺我二十年!我為父報仇有何不對?!”
“行劫掠多年,你少殺人別人的父母了?!義兄正是見你可憐收你為子,你卻恩將仇報!”胡光說著,四望軍士,“大家可還記得我胡光!”
眾軍士當然記得,只是不敢答應。
許朝光大喝道:“廢話少說!楊長帆在哪裡?有膽下船一戰!”
“船主有言!我胡光的兄弟,只要投降,今後便是徽王府的弟兄!南澳依然是弟兄們的地盤!船主親督開港通商!有吃有喝!何苦屈身與賊下!”
眾軍士面面相覷,微有動容。
“莫信他胡言!楊長帆卑劣行徑人盡皆知!”
話音剛落,一極高的男人自胡光之後走出。
“哦?”楊長帆低頭俯視笑道,“好久不見了。”
如今的楊長帆已是飽經滄桑與戰事的洗禮,征戰四方遊刃有餘,談笑之間透露出的氣場絕非許朝光之流可比。
船下眾人一睹徽王府船主真容,皆是心潮澎湃。
許朝光當即聲嘶力竭呵道:“給我射死他!”
他卻想不到,無一軍士動手,只仰望楊長帆。
大軍就此陷入沉寂,就連知縣也目瞪口呆抬頭看著。
楊長帆傲視眾人,振振開口:“我徵南洋,擒弗朗機司令尚且厚待,何況我們東海的兄弟?我情知劫我府船隊,實乃許朝光一人的妄行,這才沒有貿然轟港。”
“狗屁!!”許朝光當即將知縣拉扯向前,“你不過是怕惹到朝廷罷了!”
“哈哈哈哈!!!”楊長帆朝天大笑,“我杭州都燒得!!還怕平個南澳殺個知縣??你許朝光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此等狂妄,天下當然楊長帆一人而已。
“射他!射他!”許朝光扔下知縣,情急怒道。
“是兄弟就不要動!!!”胡光一聲大喝,命軍士放下棧板,獨自一人提刀上板,一步步走上港棧。
眾寇面面相覷,卻無一人舉刀,只默默讓開一條通路。
許朝光怒極提刀要挾身邊首領:“殺了他!你們都想死麼???殺他!”
首領左右看過之後,就此抽刀而出:“要殺我的不是船主,不是胡光,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