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周法尚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見到陳元,沒等他開口,就神色焦急的說道:“陳大人,原來你真的在家。”
什麼叫原來我真的在家?
瞧他的樣子似乎有急事?
他嘻嘻一笑道:“這話怎麼說?周將軍,我不在家應該在哪?”
周法尚意味深長的道:“你不知道,現在你家周圍有宮中侍衛暗中保護,出不了事的;倒是你,昨日去見皇上,頗叫老夫擔心了一番啊。”
陳元也是精明人,對周法尚話裡的意思自然聽得明白。
昨日皇上遇刺乃是天大的事情,偏偏在最緊要的關頭,皇上召陳元覲見。
一般這種時候,非是大吉便是大凶。
別人見皇帝,都是盞茶功夫就出來了,偏偏他一天一夜沒有影蹤。
周法尚這樣的的老油條,自然能從中嗅出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陳元感激的抱抱拳:“周將軍勿怪,昨兒回來後,我便直接歇息了,倒是讓你擔心了。”
他臉上神情極其複雜,說起昨日的經歷,現在都還感覺心驚肉跳,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周法尚能夠如此關心,倒還頗有些義氣,叫他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無妨,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情。”
周法尚眉頭一皺,滿面憂容,望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陳大人你說。”
陳元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急忙道:“哎呀,我的周將軍,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謙虛什麼,有話就直說啊。”
周法尚苦澀一笑,搖頭道:“不是我不說,是怕說了你沉不住氣。你知道來朝廷東征,再過二十餘日就要出發了吧?”
“這個不僅是我,朝廷的人都知道了。”
陳元不耐的擺擺手:“周將軍,說重點,說重點!”
“來護兒大將軍的數十萬精兵,之所以拖到現在,一方面是戰船還未打造好,另一方面,是因為大戰所需的餉銀還未湊齊,這其中最重要的一批銀餉糧草,數目有三十五萬之巨,乃是來自江南。”周法尚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
“江南怎麼了?銀子湊齊了就是。”陳元笑笑說道。
他又想起了鎮南侯在嶺南施行的徵稅之事,說起來,這還是自己出的主意呢。
“三十五萬兩銀子,是剔除繳給國庫的銀子之外湊起來的,要押運進京,可是途中——”周法尚搖頭一嘆。
“出事了?”陳元猛然一驚。
周法尚黯然點頭:“三十五萬兩白銀,五千精兵護送,卻在山東境內發生譁變,一夜之間,三十五萬兩白銀,連帶五千人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十五萬兩白銀,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丫的忽悠我吧,三十五萬兩啊,將近二十噸的重量。
哪是那麼容易拉走的,你以為是開卡車的?
周法尚見他神色,便知他不信,無奈的搖搖頭,苦苦一笑說道:“起初老夫也不相信,但此事乃是山東八百里快馬親自報來,皆是忠誠可靠之人,由不得我們不信;何況,誰會拿這掉腦袋的事情開玩笑?”
見周法尚急得腦門子上直冒汗,陳元神色漸漸的變了。
三十五萬兩白銀不翼而飛,媽的,這是斷了東征大軍的糧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