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仍是住到之前自己與周磐住的屋子裡,茵茵則住在隔壁。因著牽掛京城裡的事,她直輾轉到半夜才勉強睡著了。第二日又早早的起來,坐在院子中間的一張椅子上,一邊撫摸阿花,一邊朝外張望著,等待周磐回來的身影。九斤也牽掛自己的師父,與她並肩坐著,也朝外張望。但他到底小孩心性,走不了一會便走開玩去了,茵茵走來,見她仍是伸長了脖子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夫人,你這一日都魂不守舍,飯菜也不曾好好吃得,只是坐在這裡。我看你呀,眼睛也直了,脖子也伸長了,眼看就要熬成望夫石了!”
簡葵聽了,卻毫不在意她的調笑,只拍了拍旁邊九斤坐過的凳子,說:“來,別不好意思,與我一同坐下等才好。”茵茵聽了,奇怪的說:“我等誰來?”
簡葵只促狹一笑,說:“你難道不要望一望鄭獻?”
茵茵騰的紅了臉,結巴道:“夫人……夫人莫要拿我取笑……我……我一個奴婢,哪裡高攀得上鄭大哥……”
簡葵聽了,挑眉道:“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對他也無意了?”
茵茵更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般,窘迫的說:“我……我……”我了半日,卻沒說出一句話來。簡葵有意逗她,便說:“你只說罷,有意無意?”
茵茵一咬牙一跺腳,說:“我……無意!”說完,已是急得一頭汗。
簡葵若無其事的點點頭,拉長了聲音,說了個哦,然後笑道:“那鄭獻倒是對你不錯,很是上心,誰知咱家的茵姑娘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既如此,我明日便與鄭獻找一門好親事罷了。”
茵茵聽了她的話,只愣怔在當地,扭著手帕說不出話來。簡葵又笑道:“你如今也不小了,也當尋一門親事了。我看你家主子爺身邊的得勝便不錯,為人機靈,又是你家主子一等一得用的人,便把你許配給他了吧。等今天你家主子回來,我便與他說去。”
茵茵聽了,急得直跺腳,道:“夫人不可!我……我不要嫁給得勝哥!我要伺候夫人,不要與你分開,並不想嫁人!”
簡葵心內已是笑翻了,卻在口中道:“你這傻丫頭,你要是嫁了得勝,還是日日在我們院子裡頭,咱們與先前一樣,我看是極好的。或者,你不肯嫁得勝,其實是對鄭獻有意,只是搪塞我而已,對麼?”
茵茵急得都快哭了,不知如何回答她,只一跺腳,轉身跑了。簡葵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心內一時竟十分松泛。
可是這松泛並未持續多久,這一整天,院子門口都靜悄悄的,並不曾有人回來。簡葵眼看著天又黑下來,月亮如昨晚一般緩緩升上來,才想到昨晚周磐那異常的表現。現在回想起他決絕的背影,似乎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難道,他打一開始,便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
越是這麼想,越發的慌起來。可是褚老和九斤對周磐卻是十分信任,正期待著他帶來好訊息,自己也不好去說,只能默默的忍下來,且待第二日再說。
不想第二日,一直到了夜幕降臨,仍是沒有任何動靜,簡葵便坐不住了。她猛的站起身,下定了決心,要進城去尋他!若是他已進宮去,那便也進去,好好的問問他,為何要騙自己?
憑著一股怒氣上頭,她來到褚老房內。褚老正在翻閱醫術消遣,見她進來,便合上書問道:“小葵,可是有事?”
簡葵猶豫的說:“爺爺,我明日想進城去。”
褚老沉默了一下,說:“我知道你這孩子掛心著磐兒,我也掛心著致兒。只是目今京城情況不明,磐兒這樣有本事的人去了,都尚未有訊息,你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
簡葵抬起頭,直視褚老的眼睛,說:“我是女子,自有女子的門路。我想先去拜見定王妃,如今,只怕她比我還要著急。”
褚老毅然搖頭道:“不妥,不妥。你還是乖乖與我在這等著磐兒罷,若是你有個閃失,我可沒法對他交代。”
簡葵知道褚老一向吃軟不吃硬,便放軟了語氣,說:“如今咱們在這裡,兩眼一抹黑的等也不是辦法,我去拜見定王妃,與她打探些內眷的訊息,說不定有用的。俗話說,一靜不如一動,說不定這樣一走動,就把這局棋下活了呢?”
說罷,見老爺子仍是繃著臉不答應,便各種撒嬌勸說,終於,褚老經不住她磨,勉強說:“那便讓磐兒的人護著你進一趟京城,不管結果如何,你給我速速的回來才罷。”
簡葵見他終於答應,點頭不迭,又是軟語安慰了他半日,說了一筐好聽的話,老爺子才算軟和了神情,又是對她一番交代,囉囉嗦嗦,直說到很晚才罷。
第二日一早,簡葵與茵茵便收拾了行囊下山去了。因著鄭獻跟著周磐走了,如今保護她們的是另一班暗衛,為首的叫柳隨春,是個白淨秀氣的男子,看上去如同書生一般,誰能想到他竟是個極厲害的殺手呢。他見簡葵要下山,又不敢攔,只能帶人跟上,暗暗的尾隨著。
進了城,簡葵敏銳的發現城內如今十分怪異。這種怪異與之前青州城的怪異不同,是一種山雨欲來的安靜。她猛的搖頭,把這想法暫且拋諸腦後,到前頭的車馬行去賃車。那馬車伕聽說他們要去定王府,自然是猶豫糾結的,後來看她竟遞來一塊小銀餅,咬咬牙還是說:“那便走罷。”
不消多時,二人便來到定王府門前。簡葵下了馬車,抬頭看去,中秋節那日在這門口發生的一切如在眼前,而不想才幾個月光景,已是時過境遷了。她抬頭看看天,此時天氣陰沉,眼看,要下雪了。
自從定王入宮以後,定王妃本就十分不放心,不想一早二王妃就來拜訪了。因著兩人本就是親姐妹,她雖心情不好,也只好勉強陪著罷了。二王妃雖不知道他們密謀之事,但如今皇上命懸一線,太子已死,隨時會有新君登臨,豈有不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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