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目瞪口呆,只張大了嘴,打量了他半晌,果見那露出來的一雙虎目,正是鄭獻無疑,頓時激動的從馬上翻身下來,快走兩步來到鄭獻面前,漾著淚花問道:“鄭獻?是你?你們怎麼來了?你們怎麼知道……”
鄭獻尚來不及說話,便聽到後面傳來一聲低沉嘶啞的男聲:“溪兒!”
簡葵一回頭,卻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是周磐!他緊緊的抱著她,彷彿是害怕她再次消失一般,帶著微微的顫抖,只重複的說:“溪兒……溪兒!”
簡葵的鼻子撞到那堅硬的胸膛,心底卻湧起了熟悉的安全感。她自從連夜離開墨金山莊,又意外流產失子開始,積累的委屈和痛苦都達到了頂點,如今到了周磐身邊,自然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說:“孩子……孩子……”
周磐心痛不已,只能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帶著哽咽道:“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都怪我,都怪我……”
見她這樣痛苦,他更是心痛難當。自從他追蹤到王大娘家,得知她已是流產失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想象著她經歷過的痛苦,簡直無法忍受,此刻見了她,感受著她的眼淚哭泣,只能心痛萬分的一遍一遍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究竟不該什麼,他卻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覺深深的愧疚而已。抱著她,輕吻著她的頭頂,這樣一個八尺男兒,一向剛硬如鐵一般,竟也滴下淚來。
鄭獻見二人如此,忙起身退下,如拖死狗一般,把那張統領拖到一邊,嚴嚴實實的捆了扔在地下,讓他紮紮實實的啃了一嘴的泥土。那些暗衛更是做事十分利落,已是把張統領的手下都控制住了,此刻整條街除了一些傷員的痛苦哀嚎,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
那張統領呸呸的吐出口中的泥土,罵道:“姓周的,你是鬼魅不成,我城裡城外皆有埋伏,你如何悄無聲息過來的?”
不待周磐回答,鄭獻便冷笑道:“埋伏?你所謂的埋伏,在我墨金山莊眼裡如若無物。前番不來,只是因為我家主子在尋我家夫人,沒功夫搭理你罷了。”
那張統領卻驚愕道:“夫人?”
鄭獻朝他踹了一腳,罵道:“你這不長眼的老色胚,竟打主意打到我家夫人身上來了,如今便是死十次,也不冤了你!”
張統領哎呦哎呦的哀嚎道:“這賤人坑得我張家好苦,若不是她招惹了姓周的,我家秀春如何會遭此橫禍?還未入門便剋死未婚夫,只怕是個絕戶,如今也就姓周的肯抬舉這樣的女人了!”
周磐正為妻兒之事心痛難當,如今這張統領豈不是正撞在他的槍口上?只抱著簡葵,把凜冽的目光投向他,冷笑一聲說:“給我把這老狗殺了,千刀萬剮!”
那張統領年輕時也是武將出身,不過這些年養尊處優,已是沒了當初的膽氣,更何況近墨者黑,跟著太子一黨驕奢淫逸,更把身子掏空。雖然心裡惱恨周磐,此時已是淪落為階下囚,如何還硬氣得起來?因此只了了幾句,就把他嚇軟了,只好把前頭的志氣都放下,苦苦的求饒而已。鄭獻卻不管那麼多,拖了他便走。那張統領實在急得沒法,只好大叫道:“大當家!大當家,我知道範成福的去向,求您高抬貴手!”
鄭獻聽了這話,忙生生的停住了手,回頭看向周磐,等待他的指示。這些日子周磐確實一直在尋找範成福的下落,不想周磐聽了這話,卻不為所動,一字一頓的說:“殺,了。”
張統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又胡亂的叫了起來。鄭獻見自家主子十分堅決,便拖了他便走,只聽那哀嚎求饒聲只過了片刻,變成了怒罵詛咒,緊接著,只聽一聲慘叫,一切都安靜下來了。簡葵聽了這一切,也停了哭泣,回頭看了過去,只見鄭獻已是摘下了蒙面的黑巾,正用它擦著佩刀上的血跡,登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再往旁邊看看,見張統領帶來的兵士都已經被俘,還有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想來已是嗚呼哀哉了,連前番的三輛鎖得結結實實的囚車也翻倒在地,三個囚犯都畏畏縮縮的站在不遠出,被幾個黑衣人看住。
簡葵忙朝二狗走去,一邊給他鬆綁,一邊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叫你進城來打探訊息,受了這樣的罪。”
二狗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山娘子……不不不,夫人恕罪,小人實在不知您是墨金山莊來的,與我娘照顧不周……”
簡葵忙伸手把他拉起來,說:“二狗,別說這些見外的話。當日若不是你們母子救了我,只怕我早死在山上了。我也沒有什麼報答的……”說著,擼下另一隻鐲子,又把懷中的一包銀子都拿出來遞給他,“這鐲子還可以換些錢來,你們拿著去置辦些田地,以後就可以生活得好些了。”
二狗哪裡敢接,只低著頭不敢動。
周磐在後面等了片刻,見狀就走了過來,問道:“你就是獵戶家的兒子,叫王二狗的?”
二狗見傳說中凶神惡煞的周大當家親自問話,早已嚇得雙腿打戰了,只敢點頭,不敢說話。腿一軟,眼看又要下跪,卻被簡葵一把拉住,說:“二狗,不要怕,他便是墨金山莊的大當家,我先前與你說過的,他最是寬厚仁慈的了。”
周磐聽了,不由得一臉黑線。就他這副不苟言笑的兇惡冷麵,這個燒殺搶掠的土匪名聲,誰會說他“寬厚仁慈”四字?即便說了,只怕也沒人相信吧!
不想二狗偏還信了,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來。簡葵微笑道:“此番你們既都知道了,我也不便再回你家,就不去與你娘辭行了。回去幫我謝謝她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吧。”
周磐輕輕的環住她的肩,朝二狗道:“你與你娘救的是我周磐的妻子,我周磐不會虧待你們的。日後,你們便是墨金山莊的座上賓,若是有了難處,只要說一聲便是。”說畢,朝身後的鄭獻點了點頭,鄭獻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張小小的令牌遞給二狗,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好收著吧!”
二狗忙接過,點頭打躬的感謝了半日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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