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聽了,都十分吃驚。這嘉合公主還真是……說好聽了是有大局觀,識時務,說難聽了便是背信棄義……
周磐哈哈一笑,說:“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把背信棄義之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嘉合公主卻不在意他的羞辱,說:“本宮自從被父皇指給周大當家那日,便已是周家的媳婦了。所謂出嫁從夫,那孃家便是外人,本宮投奔自己的丈夫是天經地義之事,大當家怎的說本宮是背信棄義呢?”
周磐斂了笑,冷冷的正色說:“我已有妻子,且與你並未有任何瓜葛,你還是自重的好。”
嘉合公主聽了,也並不介意,目光在簡葵身上停留了片刻。簡葵也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她,那嘉合卻忽然一笑,說:“周大當家,你果然無情。本宮這樣一路風餐露宿投奔而來,進門卻看到這墨金山莊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便心生疑惑。直到進來看到她——”說著,纖細的手指指向簡葵,道:“她頭上那根髮釵,正是那日本宮在金縷翠玉樓見到的,周大當家定製的大婚之物。”
簡葵聽了,也下意識的伸手撫摸了一下頭上的那根髮釵。昨日大婚,戴了整套的頭面,今日因夏氏一早來訪,倉促只簪了這個,此刻正金燦燦的發著微光。
周磐回頭看向簡葵,眼中流露出溫柔,伸過手,輕輕一帶,便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握住她的手,皺眉道:“手怎麼這樣涼?”說著,便雙手焐著,彷彿其他人都不在跟前似的。
這個舉動顯然刺激到了嘉合公主,她冷笑道:“本宮一看到她戴著髮釵,登時明白了所有的事。本宮當日以為你是定製了送與本宮,還頗感意外,後來又未在聘禮中看到此物,也便不理論了。今日才知,與本宮成婚不過你是周磐的幌子罷了,你實際要娶的是她!”
周磐卻不理她,回頭看看簡葵,笑道:“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連她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你卻懵然不知,看來我這招,也就騙騙你這個小傻瓜了。”
說完,看向嘉合公主,問:“如今你既然知道了,我墨金山莊做事,一向是敢作敢當。正是我派人去行刺你的,若不是你今日出現在此,我的人都以為此事已成了。”
說完,冷冷一笑,那笑意只在唇角,卻未及眼底,問:“既你今日自投羅網,可還有話說?”
嘉合公主聽了,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臉色愈加蒼白,不似人色。周磐的聲音低沉陰冷,著實讓她害怕。可是又想了想,自己好歹是當朝公主,便是死也要體面點,於是也不告饒,只問道:“本宮目今身陷包圍,是本宮自找的,本宮也不怨。只本宮今日便是死,也要問清楚,你究竟為何要對本宮下此毒手?難道,只是不想奉旨成婚?”
“那我便讓你死的明白些。你兩次三番派人去刺殺溪兒,真當我周磐是死的?”周磐忽的站起身,緩步朝她走來。
他帶來的巨大的壓迫感,讓嘉合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強撐著說:“本宮也是敢做敢當。本宮聽範荷那個賤人說,範溪這賤人勾著你,要給你做二房。本宮臥榻之畔,豈容另一個女人酣睡?自然是要除掉她的。不過本宮只派範江帶人去過一次,後來聽說那廢物死了,也便罷了,何曾幾次三番?”
簡葵怒道:“派人去我外祖家深夜放火,險些燒死我,難道不是你做的?”
嘉合想了想,半晌才點頭道:“是了,此事當是範荷那賤人做的。當日她與本宮說你並未死,而是在麗州縣,本宮便說,你活著著實令本宮煩惱。她聽了便笑說要為本宮除去此煩惱,不想她竟真的去做了,倒叫本宮刮目相看。”
周磐冷冷的問:“你如何又與范家的人勾結一處?”
嘉合臉色甚是蒼白,只是勉強一笑,說:“何必說得這般難聽。那范家人願為本宮效力,自然是本宮有些實在的好處……”說著,忽然身形一晃,搖搖欲墜。方其致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見此情景來不及多想,跨前一步扶住了她。
嘉合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只是張了張口,便雙眼一翻,昏厥過去。方其致本是醫家,自然是不管病人身份,要先進行救治的,於是也不顧男女大防,先拉過她的手腕來聽了脈,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才回頭對周磐和簡葵說:“她想是昨日到現在都不曾吃東西,又加上一路勞累,支撐不住了。”
簡葵見她如此,想她應當是低血糖了,便從桌上拈了顆梅子糖來,塞入她口中,又灌了些溫水下去,果見她悠悠轉醒,才鬆了一口氣。那嘉合公主睜眼看到她竟在眼前,便轉過臉說:“你莫要裝好人,本宮不領你這個情。”
簡葵無所謂的聳聳肩說:“你不知道,我家鄉那裡,便是個窮兇極惡的死刑犯生了病,也是要治好再判的。我並不是救你,不需要你領情。”
嘉合聽了,不由得怒瞪著簡葵說:“你!你……放肆!”
簡葵卻微微一笑,說:“我勸你還是看看眼前的情況吧。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嘉合公主麼?你方才也說了,替你的丫鬟已是死了,你如今只是個沒名沒姓的丫鬟而已。你便是死在墨金山莊,又有誰知道呢?”
嘉合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這才發現她竟躺在方其致懷中,忙掙扎著要起身。方其致亦是剛意識到,忙也鬆開了她,站起身來。
嘉合站起身,嘴硬的說:“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本宮既落到你們手裡,便隨你們發落便是。”說完就倔強的站著。
她本就美貌高傲,平素更是穿金戴銀,盛氣凌人,因此顯得過於跋扈。此刻一身破衣爛衫,一臉狼狽,卻顯得愈發脆弱可憐起來。
周磐卻完全不把那悽美可憐看在眼裡,只冷冷的說:“今日且不殺你,先關到地牢裡去。”說罷,便朝旁邊的得才揮揮手。簡葵看她本已有氣無力的,況又是自小嬌生慣養的,關進地牢也只有死路一條了,不忍心趕盡殺絕,便插口道:“別去地牢了,諒她也跑不了,叫人收拾間客房出來吧。”
周磐正想說什麼,卻被她輕輕的握了一下手,於是只好乖乖的閉了嘴,看著兩個婆子進來,扶了她下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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