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硬著頭皮走完前面的流程,又在茵茵的引導下轉過身,面朝對面好。此時兩人站得頗近,她隱約可以看見對面陸懷衷穿著的大紅色的婚服下襬。那裡繡著精緻的四爪蛟龍,與自己這身鳳袍正是一對。想起她頭上戴的連理枝頭面,還有這身婚服,這場拜堂的儀式,這些大婚的禮儀,可以看出周磐非常看重,只怕他已準備了多時吧?不,不能這樣倉促的就應付過去,她可以等他回來的!
她心裡忽然一陣酸澀,迅雷不及掩耳的掀開蓋頭,對陸懷衷說:“不,我不能跟你拜堂!”
這一喊之下,坐在兩側觀禮的山莊元老等都嚇了一跳,滿堂皆驚。她因一直蓋著蓋頭,適了眼前的黑暗,此刻忽然掀開,只覺滿堂紅燭高燃,四處皆是金紅之色,直晃得眼睛都睜不開,正待適應,忽然聽得對面低沉的聲音說:“你再說一遍試試?”
簡葵不由得呆在當地。對面那個高大偉岸,穿著紅袍的人,除了周磐還有誰?此刻他一雙星眸微微眯起,正充滿威脅的看著自己。他……竟然是他!他果然好好的!可汪嬤嬤說他還沒回來,拜堂的是陸懷衷……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難道從一開始,與自己拜堂的便是他?
周磐見她愣怔,便勾起一絲溫柔的微笑跨步上來,朝她伸出手去,接過她手中的蓋頭,又要幫她蓋上。她疑心這是做夢,不敢開口,只怕夢醒了。於是只呆呆的抬頭看著他,控制不住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周磐無奈的嘆一口氣,用粗糙的指腹拭去她的淚,低聲問:“嫁給我就這樣委屈?”
她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又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周磐寵溺一笑,說:“便是委屈,如今也由不得你了。”說畢,又把她的蓋頭蓋好,說:“不許再掀開了,等我來掀。”
“安之!”她眼前又是一片暗紅色,忙輕輕叫了一聲,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她有很多話要說,可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周磐聽了這聲安之,不由得心潮澎湃,反手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在她耳邊低聲說:“有話,晚上洞房時好好說與為夫聽。”說完便退回去,對司儀說:“繼續。”
司儀與堂中眾人一樣,皆是愣怔在當場。第一次看到哪家新娘子在拜堂時自己掀開了蓋頭,要中止拜堂的。更是沒有見過自家寨主如此溫柔寵溺的模樣,簡直驚得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簡葵聽了他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由得紅了臉。想起自己下午的擔心,又覺得好笑。幸而此刻有蓋頭,不然只怕會被他看出來吧?知道對面是周磐,她忽然心裡安定了許多。沒有再糾結遲疑,乖乖的站好,莊莊重重的跟他拜了堂,終於完了儀式,才被茵茵等人攙扶著,送回了洞房。
待四周安靜下來以後,她低低的問:“茵茵,現在屋子裡有人嗎?”
茵茵笑道:“都走了,現下就只有你我了。”
簡葵聽了,忙抬手又把蓋頭掀下,四處張望了一番,才發現這新房竟是之前被自己改造過的周磐屋子。只不過如今不但瀰漫著一股熱烈馥郁的香氣,又更添了許多喜字喜燭。床上也是大紅錦緞的被子,鋪了滿床的花生桂圓紅棗蓮子等物。
再看桌上,已是各色搞點,皆用喜字蓋著,她也不理論,直接過去拿了便吃。中午為了這個狗男人傷心,沒有吃午飯,現在都餓得虛脫了好嘛?
見她餓死鬼一般的狼吞虎嚥著,茵茵忙倒了水遞給她,高興得說道:“姑娘……哦,不,現在得叫你夫人了,夫人你快看,這是主子爺特地讓人塗的椒房,原本是把一應事物都挪出去了的,待房子好了之後,又按夫人先前的佈置,都挪了進來。”
簡葵狠狠的咬了一口糕點,抬頭不滿的看著她,問:“你早知道了?”
茵茵乾笑兩聲,說:“呃……是今日我才聽得勝哥說的。”
“所以你先前已經知道今日之事,卻在前院不回去告訴我?”哼,她既然知道自家主子爺沒事,還不速速來稟報,反而讓自己一個人悽悽慘慘的哭,太不夠意思了吧?
茵茵忙可憐兮兮的說:“夫人,不是我不回去,是主子爺交代了不許我回去的。”
簡葵皺起眉頭,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茵茵說:“今日咱們從前院回來,我服侍你睡下後不久,汪嬤嬤就使了人來叫我到前院去,說主子爺交代了,今日要與姑娘……呸呸呸,夫人你成婚,怕我提前透露給你,走漏了風聲,便把我扣在前院幫忙,不許我回去的。”
簡葵聽了她這雲裡霧裡的一通回答,更是一頭霧水,皺著眉盯著她看了半日,才問:“為何不能透露給我?”
茵茵翻了個白眼,數落道:“夫人,你平心而論,若不是今日我們主子爺與汪嬤嬤合夥半哄半騙,把這生米煮成了熟飯,你能這麼容易就與他拜堂?”
看著簡葵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只好皺眉迷惑道:“其實我也不懂這個道理。只得勝哥告訴我,現在你家姑娘為主子爺的事傷心不已,汪嬤嬤正好趁機哄了她來拜堂,姑娘是個口硬心軟的,此時無有不依的。”
“啥?我是個口硬心軟的?你給我把得勝叫進來,我要叫他見識見識我的心硬不硬!”簡葵把糕點重重一放,惡狠狠的說。說完又覺得不解氣,又端起盤子來重重的一頓,彷彿那盤子裡裝的便是得勝一般。
茵茵壓根不把她的奶兇奶兇放在眼裡,笑著說:“他說,若是叫我回去,告訴了姑娘,主子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那些婚服與頭面原是給姑娘準備的,姑娘快些穿戴好了到前院與主子爺完婚去罷,姑娘反不肯的。我想了想,這還真是吃著了姑娘素日的脾性,便依了他們的意思。”
簡葵瞪了雙眼,不滿的問:“我素日什麼脾性?”
茵茵又遞了一塊糕點在她手裡,說:“你自己難道不知?你素來是吃軟不吃硬的,今日不是趁著你傷心,哪裡就這般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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