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院子裡也是有兩個粗使丫婆子的,聽到裡面的動靜,忙丟下手頭的活計進來檢視。見了眼前的一幕,直驚得目瞪口呆。丫鬟玉香原是在前院便服侍過簡葵幾日的,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去推她們,叫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快些放開姑娘,你們何敢以奴欺主,也太大膽了些!”
兩個婆子聽了,並不驚慌,見簡葵掙扎的厲害,反而相視一笑,同時鬆手,又就勢把她往前一推。簡葵本就掙扎著往前,此時抓著她的兩人忽然鬆手,又覺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哪裡還能站好,直向前撲去。也許是母親的本能,在跌倒的前一刻,她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護住了小腹,另一隻手試圖撐住地面,卻仍重重的滑跪在了地上。
茵茵不想竟有如此變故,想到她已有身孕,哪裡經得起這樣一摔?嚇得一聲慘叫,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竟掙脫了拉著她的那個婆子,撲了上來。簡葵只覺手掌和膝蓋都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有沒有傷到腹中的胎兒,只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玉香與這院的丫鬟婆子雖不知其中利害,卻也是嚇白了臉,都衝了上來,爭著把她扶起來。
夏明珠見眼下亂成一團,不由得露出快意的笑容,說:“呦,妹妹,你這千金貴體的,不犯著為一個低賤的下人去拼命吧?嘖嘖,如今弄成這狼狽樣子,哪裡還有主子娘子的樣子?也不知受傷沒有,快些起來收拾收拾吧。”
簡葵在眾人的攙扶下勉強坐了起來,抬頭看向夏明珠,眼神裡閃出了冰冷的殺意,如同千年寒潭一般漆黑可怖。雖是坐在地上,那氣場卻著實強大。半晌,她才微微一笑,那笑只掛在嘴角,並未傳達進眼睛裡。她緩緩的說:“夏氏,你給我記住今日今時,好好的笑一笑。因為,從此以後,你再也笑不出來了。”
夏明珠被她的眼神震懾,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推她的兩個婆子自知不妥,也是膽寒,明明是一個嬌小又軟糯可欺的黃毛丫頭,為何能有這樣如同地獄來客一般森冷的眼神和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夏明珠回頭見自己的人都有畏懼之色,紛紛後退,不由得大怒,強壓下心頭的懼意,高傲的抬起下巴,哈哈大笑幾聲,又說:“範溪,你怕是忘記了此刻的身份吧?如今與我不過一樣,如何就敢這樣大口氣?況方才你是自己要去救那丫頭摔倒的,可與我無關,我只懲戒一個下人而已。”
茵茵捂著臉,怒道:“分明就是那兩個婆子推了我家姑娘,我們都看見的!”
夏明珠笑道:“哦?是麼?這些人都是你們自己屋裡的人,通好了氣要栽贓我而已,有何證據?便是主子爺回來問起,拿不出證據,你也是賴不著我的。”說完,一揮袖口,轉身就帶著自己的人落荒而逃。
簡葵冷笑兩聲,見她走出院門,才在眾人的攙扶下緩緩的爬起來,回頭關切的問茵茵:“茵茵,你的臉不打緊吧?”茵茵見問,哭泣道:“我們做下人的,捱打是常事,早習慣了,姑娘何苦要為了我,冒這樣大的險,若是有了什麼閃失,茵茵死幾次也彌補不了……如今姑娘也不知傷得如何了,我這便去請郎中來瞧瞧!”
簡葵卻一笑,說:“我此番回來,本想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安穩度日便好。不想如今既欺到你我頭上,我也不能忍著。你去叫郎中來看看,若是它有了閃失,我叫她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這個“它”,自然指的是腹內的孩子了。
茵茵心內明白,忙點點頭,拭了淚,急匆匆的往前院奔去。剛出後院的大門,迎面便看見兩個人正站在不遠處說話,見後院跑出一個丫頭,都像這邊望過來。
兩人是一樣的高大威武,一身正氣,原來正是鄭獻鄭戎兄弟二人。周磐此次入京起事,因擔心簡葵的安危,特命鄭獻仍帶人守著。恰好鄭戎有事尋來,兄弟便在此說了幾句。
見是茵茵跑來,鄭獻一眼便看見她臉頰上紅腫的指印,忙三步兩步跨上前,問:“你這是怎麼了?誰打的?”
茵茵來不及多解釋,急急的說:“鄭大哥,你快些叫人去叫郎中來,姑娘剛才被人推倒了,只怕……”想著有可能傷到她腹中的胎兒,茵茵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大哭起來。
鄭獻實在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眼淚,登時亂了陣腳,忙說道:“我這便命人去叫,你且別急,慢慢說來!”說畢招手叫來了兩名暗衛,交代了兩句,那二人便飛身而去。
鄭獻回過頭來,見茵茵仍在哭,只好皺眉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看你,這臉上被打成這樣,再一哭,醜死了。”
茵茵不知為何,見了他覺得格外委屈,如今聽他這樣一說,更是哭的撕心裂肺,把鄭獻鄭戎二兄弟都嚇得連連搖頭。最後還是鄭戎忍不住開口了,說:“茵茵姑娘,你方才出來時,你家姑娘傷得如何了?”
聽到問及自家姑娘,茵茵這才收了眼淚,委屈巴巴的說:“我家姑娘被夏娘子的嬤嬤推倒了,直直摔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嗚嗚……”
鄭獻皺眉道:“夏娘子的嬤嬤?你的臉也是被她們打的?”
茵茵點頭,細細的把前因後果與鄭獻說了。別看她平時呆傻,心裡卻是知道的。鄭獻既在此,定然是聽從主子爺的命令,特地在此護著自家姑娘的。如今自家姑娘吃了虧,自然要詳詳細細的報給主子爺知道才好。
果然,她一說完,鄭獻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冷笑一聲說:“既有此等事,便是主子爺不出手料理,我鄭獻也是看不過去的。”說畢,叫來一名暗衛,如此這般的交代了,那暗衛才離去不提。
在說話間,先派出去的兩名暗衛已是帶了位老者來了,正是墨金山莊的郎中。如今褚老在京城,遠水解不了近渴。鄭獻不放心後院的情況,與鄭戎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帶了郎中跟著茵茵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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