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葵託著腮坐在桌前,定定的望著燭火發呆。桌上堆了一大堆的衣物首飾,胭脂水粉的,茵茵正在一旁收拾。忽聽房門吱呀一聲響,她便抬起頭來,只見周磐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一臉鬱郁之色。簡葵明白褚老已是和他談過了,便微微一笑,朝茵茵道:“茵茵,你且去歇著吧,我自己收拾就好。”
茵茵忙向周磐行了禮,匆匆的出去,還順手把門關上了。那架勢,火燒屁股一般。
周磐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看,那眼神裡有說不清的各種情感。
簡葵知道他不高興了,忙討好的一笑,問:“你……爺爺和你說過了?”
“你當真是識大體得狠吶。”周磐卻恨恨的開口說道,“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不信我能保護好你?”
簡葵知道這是觸及了他可憐的自尊心,只好說:“我只是擔心外祖父……”
“你就不擔心我?”雖說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心沒肺又膽小,但是這般臨陣脫逃,也著實讓他恨得牙癢癢。
“你……你不是好好的麼?我外祖父可是病重了,只怕回去晚了就見不到最後一面了!”簡葵無語了,這幼稚鬼,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你外祖父不會有事的,我已是給他安排了郎中照看著,你回去也無益。”周磐賭氣說道。
這下換簡葵生氣了,她瞪眼道:“你早知道我外祖生病了,卻不告訴我?!周磐,你太過分了!”
“你又不是郎中,告訴你何益?平白叫你掛心而已,我已是找了幾個得靠的郎中照看著,如今無礙了,你放心。”周磐絲毫不覺得有所歉疚。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周大當家百忙之中還能有時間關心我外祖?”簡葵諷刺道。
“你我之間沒有這樣生分的話。日後我們成婚,你外祖也是我的外祖,照顧是應當的。”周磐理所當然的說。
這不說還好,一說,立時讓簡葵想起嘉合公主賜婚之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我可高攀不上週大當家,你不日就要做駙馬了,還是別在我這種人身上白費心思了,有這些功夫,不若多給新娘子打兩副頭面要緊。”
周磐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意,一把拉過她,輕輕的笑道:“你看到那頭面了?你吃醋了?你鬧著要回麗州縣老家,其實是因為知道賜婚的事,跟我賭氣,對麼?”
簡葵聽了更是羞惱,奮力把他一推,說:“誰吃醋了?你要娶誰便娶,與我何干?”
周磐被她推開,卻不減笑意,用一雙溫柔的眸子看著她。簡葵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不由得漲紅了臉,上前推著他的胸膛說:“周大當家請回吧,我還要收拾行李,就不招待了。”說著一路把他推到門外,哐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周磐又拍了兩下房門,發現她已是從裡面把門閂上了,一陣錯愕。他真的戳中她的心事,惹得她羞惱成怒了麼?否則她怎麼敢?怎麼敢把自己趕出來?
想到這,不由得一陣好笑,正欲放低姿態,和她好好的溫存幾句,可一轉身便看到不遠處站著茵茵和鄭獻,不由得一陣尷尬。
這兩人又何嘗不尷尬,本來正在偷偷的豎起耳朵聽房內的動靜,卻眼看著自己的主子爺被趕了出來,驚了一跳,兩人此刻都是一樣的表情,瞪大著雙眼,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如今被主子爺瞧見,又來不及收回,只得尷尬的對望了一眼。
周磐何等要面子,立時輕咳了一聲,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轉身回自己房間了。鄭獻和茵茵面面相覷,茵茵問:“主子爺……就這樣回去了?”
鄭獻低低的說:“你等著罷,不到一盞茶,他必要出來的。”茵茵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又屏住呼吸看向二人的房門。
周磐回到房內,見房內冷冷清清,才想起這幾日都是宿在她的房內。不想如今卻被她趕了出來,況門口還站著兩個看熱鬧的,如何拉得下臉回去?只好恨恨的瞪著兩人相隔的那堵牆,恨不得把它燒出兩個窟窿來。
只瞪了片刻,便想起自己答應了褚老,明日便送她走的。這一走少不得個把月見不到了,這如何耐得?於是咬咬牙,又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鄭獻和茵茵看到他出來,相互看了一眼。鄭獻更是露出那種“我就說吧”的得意笑容,正暗自眼神交流著,抬頭一看主子,已是一張臉黑透了,嚇得二人忙把身體轉過去,假裝聊天,不敢再看熱鬧。
周磐如何不知這二人正八卦的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狠狠的瞪了二人的背影一眼,轉身敲了簡葵的房門,低低的說道:“開門,我有話說。”
簡葵兀自把包袱打好,佯裝沒聽見,不去理他。周磐知道她聽見了,耐心等了半晌,仍不見她來開門,直氣得直瞪眼,可又無他法,只好又壓低聲音說:“你若不開門,我有話便隔著門喊了。”
簡葵聽了這個,氣得直咬牙。此時時辰不早了,褚老和九斤等人都已睡下了,若是真與他吵鬧起來,豈不笑話?於是只好走到門口,對外面說:“有話便說!”說著,便開啟了房門,卻不讓他進去,只攔在門口瞪著他。
周磐見她開了房門,逆著光線只看見她一雙明亮的眸子如同小獸一般,兇狠狠的瞪著自己,心底更是一陣柔軟,伸手不由非說就抱住了她。
簡葵被他冷不丁的悶在懷抱中,心中正惱怒,哪裡肯依,立時掙扎起來。周磐卻不容她掙扎,一把抱起她走進了房內,並用腳把房門踹上,擋住外面八卦二人組的好奇目光。
簡葵鼻腔內都是他那熟悉的皂角混合麝香的好聞味道,心已是軟了,嘴上卻毫不放鬆,低喝道:“你放我下來,你又有什麼話,快些說了!”
周磐低低道:“我想說的,只怕一時半會說不完。”
隨即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貼了上去,說:“既是你明日要走,今晚便許我多待一會,好嗎?”
簡葵見他如此卑微,輕哼一聲,把頭轉到一邊不去看他,卻聽他在背後輕輕的說:“這次我不得不允,但是你給我乖乖的在麗州縣待著,等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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