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獻受到主子這突如其來變化的刺激,仍不死心,又追問:“主子,在何處找到的線索?可靠否?需不需要屬下……”
周磐見他聒噪,忽的想起自己手裡還提著東西,便抬手把所有的東西都遞給他,說:“既不放心,你便與我一同去,其他人都自去。”說畢,便與褚老、九斤兀自向前走去了。鄭獻直恨自己多嘴,只好哀怨的看了一眼後面憋笑的兄弟們,老老實實的提起了這些大包小裹。
再向前一看,自家主子尚且走路,自己自然也是騎不得馬的,只好示意其他人牽了自己的馬回去,這才跟了上去。看著前面健步如飛的三人,他愈發覺得手中物事沉重,又在心中哀嘆一聲,想自己堂堂暗衛,竟淪落到給人提東西的地步?無奈就提東西這事來說,既是空有一身本領,如今也施展不出。那綁縛物品的繩子直勒得他手掌生疼,卻又不敢吭聲,心想前番見主子提著如此輕鬆,怎的自己卻提得如此沉重?因此愈加佩服起自家主子來。
待周磐一行人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已經時近正午了。前院寂靜無人,甚至連往日都在前院曬太陽的阿花都不見了。九斤奇怪的說:“咦,我師父怎麼不在家,小葵姐姐也不見了?”
周磐聽到這話,心情猶如坐了過山車,一下子跌入谷底,難道自己又晚來了一步,她……又遭遇了什麼不測?正想著,只見阿花肥嘟嘟的小身體從後院跑來,興奮的嗚嗚叫著。
九斤蹲下身去,高興的一把抱起阿花,說:“原來你們在後院,是不是小葵姐姐在做午飯啦?”說著便要往後院走,卻被褚老一把拉住,說:“九斤,爺爺這一路走來,累得腿疼,你且隨爺爺回房,給爺爺捶捶腿去。”說畢,朝周磐使了個眼色,便拉著九斤向自己房內走去。
周磐心裡一陣悸動,也不再耽擱,抬腿便往後院走去。鄭獻站在原地半晌,又不敢跟著自家主子,只好訕訕的提著東西,跟著褚老去了。
剛轉入後院,便看到井臺邊正有一個熟悉的,讓他魂牽夢縈的嬌小身影,此刻正側面對著他,吃力的打水。一件寬大的白色道袍穿在她身上,竟憑空勾勒出一種不羈的美感。袖子顯然太長,已是捲了又卷,用一根襻膊繫著。腰間又有一根衣帶緊緊綁著,正勾勒出腰身,胸口豐盈,纖腰一握。
再看那小臉,依然是白嫩瑩潤,吹彈可破,此刻更因勞作而帶上了淺淺的紅暈,顯得那麼生動。烏黑的青絲也是在頭頂挽成一髻,簡單的用一根木簪固定住。鬢邊額角倒是有碎髮散落,隨著微風的吹動,更顯得那眉眼靈動,嬌美不已。
他的心劇烈的擂動著,這正是他的女人,不管她叫簡葵,還是叫範溪,或者叫別的什麼,她就是她。他所有的擔心,焦急,思念,愧疚,此刻都化為一汪春水,隨著她一舉一動而盪漾著。這是夢嗎?她是真實存在的吧?他再也忍耐不得,跨步朝她走去。
簡葵是第一次從井裡往上打水,正費力的一次次拋下木桶,試圖灌進更多的水,哪裡注意到不遠處這道凝視的目光?
終於,她打了滿滿的一桶水,這才滿意的一笑,接著用吃奶的力氣往上拉,直憋得面紅耳赤。剛拉了幾下,忽然面前出現了一隻粗糙的大手,一把拉住她手中的繩子,穩穩的把水桶提了上來。
她一時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只看到身邊多出一雙黑色刺金的靴子,那是一雙男人的大腳。再往上看去,卻是玄色錦緞上隱隱刺繡著暗金色的祥雲山石。她來不及再向上看,腦中便轟然作響,這樣的衣袍何其熟悉!她忙鬆開手抬頭看去,這一眼猝不及防,便落入了那幽深的黑眸中。
旁邊站的竟是周磐!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日未見,他卻明顯的瘦了,也憔悴了許多,但是不掩那丰神俊朗,一雙星眸正深深的看著她,如同月夜下波動的大海一般,積蓄著溫柔但是巨大的能量。她的心遭到猛烈的一擊,隨後便不規則的亂跳起來。
他定定的看著她,依舊是那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這不是該女人來乾的活計。”語氣裡壓抑著洶湧的情感,反而顯得格外平靜。彷彿了她這幾日的離開只是到了院子裡打水這麼簡單。
她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卻正好絆在井臺上,險些跌進井裡。一聲驚呼尚未出口,便被一雙鐵臂攬住了腰,隨即便被摟進一具熟悉又溫暖的懷抱裡。他緊緊的抱著她,彷彿怕她再次消失一般,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讓她也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疼,直到再也不分開才罷。
周磐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深深的嗅著她的清香。到了這時,才有失而復得的安定感,他啞聲說道:“你這狠心的女人……”
簡葵終於從過於震驚引起的恍惚中恢復過來,忙推拒著他,說:“你……放開!”
周磐耍賴般的牢牢黏在她身上,喃喃道:“總算找到你了,範溪啊,範溪,我……”說著,聲音竟有些許的哽咽。他輕輕的摩挲著她的後背,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和觸感,心裡一陣安定,低沉沙啞的說:“你好沒良心,範溪,你可知道我這幾日是怎麼過的?”
他那動情的語氣讓簡葵有一瞬間的沉溺。他帶來的溫暖和安全感也讓她依戀。可是聽到這聲範溪,她還是一狠心推開了他,說:“我不是範溪!你認錯人了!”
周磐驀地被她推開,表情有一絲的錯愕。他只是盯著她看,緊緊的抿著薄唇,彷彿是在忍耐著什麼。
簡葵一不做,二不休,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什麼範溪。”說著又有些心虛,不敢看他灼灼的雙眼,只把頭轉向別處。
周磐的臉色瞬間結了寒霜,往前踏了一步,逼近她,一字一頓的說:“你再說一句試試?”那語氣裡蘊含的濃濃威脅,讓簡葵一時有點心慌,不自覺的就想轉身逃走,卻被他又用堅實的臂膀攬住了腰,動彈不得。
她結結巴巴的說:“我說……我不是範溪,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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