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蒼涼的簫聲響起,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盤膝坐在大荒之畔,吹起了南境古老的童謠。
那是一首幾乎每一個南境人都聽過的童謠。
那是兒時入睡之前母親嘴裡哼出的催眠曲。
南境之人伴此曲而生,伴此曲魂歸,希望來世還做南境人。
有些人已經流下淚水。
他們的親人朋友很多就死在了二十五年前的大戰之中。
陳飛站在山巔。
葉齊天站在人群之中。
一老一少無聲地交流著,一切都在不言中。
終於。
當最後一具屍骨被帶出大荒之後,陳飛收起了紫雲弩。
“長公主殿下。”陳飛看著長公主:“勞煩殿下請神境軍護送英雄回家,准以南境最高禮儀安葬。”
長公主點頭:“這個自然。”
深吸了一口氣,陳飛道:“今日之勝,非我陳飛一人之功,秘境之內,我南境年輕一代沒有丟掉南境的風骨。”
“他們不曾退卻,即便戰至最後一息。”
“所以這一勝,乃是我南境眾人之力!”
眾人這一刻都在聽著陳飛所言,就連老一輩強者也一樣。
“葉老,陳飛斗膽,想請在場諸位共飲一杯。”
葉齊天點頭:“好!便在此地,不醉不歸!”
關小樓立刻示意手下之人去斬妖城取酒。
兩界嶺上。
夕陽之下。
南境老少共舉杯,敬先賢。
敬後來者。
敬亡者。
敬終於活下來的人。
這一夜,歡喜的人狂歡,推杯換盞,那些逝去親人之人,則是借酒消愁,也在借酒離別。
陳飛早早就退出這場狂歡,他來到了齊天書院眾人之前,葉靈兒已經將蕭逢春的死都告知了齊天書院眾人。
陳飛自儲物法器之中取出了一個木匣子。
“葉老,這是蕭逢春的人頭。”
齊天書院之人無不唏噓。
這可是他們齊天書院自葉齊天之後的第一天才啊,結果現在就只剩下一顆腦袋了。
“唉,痴兒。”葉齊天長嘆一聲。
他活了千載,其實早就看出了蕭逢春有問題,而且那齊天峰半山腰的老猿猴也曾與葉齊天說過。
蕭逢春曾答應那老猿幫他續命。
老猿的命已經要到盡頭,他曾騙老猿自己的戰獸乃是玉露楊枝柳,待到了人皇境,便可替那老猿延續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