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放你出宮。”霍炎彥勾唇笑了笑,“朕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以後你躲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軒轅夜瑾,你覺得我還能逃得掉嗎?”納蘭雪柔冷笑出聲,不緊不慢的將衣袖捲起,“血咒不除,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還是死路一條。”
霍炎彥的眼神不經意就撇到了她的手腕上,蠱物入住留下的鏽紅色點跡清晰可見。
“就算我今天離開了,忍受血咒所帶來的痛苦勉強活了下來,你覺得太后她會放過我嗎?你後宮的那些妃子為了爭奪後位,會容許我繼續存活下去嗎?”
“……”大寫的懵逼!
怎麼會有那麼混賬的男人的?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下這麼變態的蠱術?
霍炎彥嘆了一口氣,看著那一張和她媳婦兒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蛋,心都有點疼了,“哎,坐下吧,彈首曲子我聽聽。”
“我的曲子只彈給懂的人聽,你還是出去吧!”納蘭雪柔冷冰冰的看著他,眼神中滿是鄙夷與不屑。
“或許我能聽懂呢?”霍炎彥緩緩走近她,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你剛剛那首曲子,懷念的那個人,其實是軒轅夜瑾吧?”
“什麼?”納蘭雪柔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我會懷念你?懷念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做、夢!”
“我並不是軒轅夜瑾。”霍炎彥實話實說。
“出去!”納蘭雪柔的臉色凝起堅冰,眼底卻波瀾不驚,“我不管你是誰,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你早就發現我不是軒轅夜瑾了吧?”霍炎彥眯著眼睛,“我相信你的洞察力,尤其對方還是你心愛的男人。”
“你到底是誰?明明還是那張面孔,你和軒轅夜瑾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質卻截然不同。”納蘭雪柔輕嘆了一口氣,“你現在的神態,和他年少的時候倒是有幾分相像。”
那時候軒轅夜瑾,還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後來,君臨天下後,他變得殘暴,做了許多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十年了,這期間每一次的月滿都是我陪你度過的。”霍炎彥凝視著她的臉,“剛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你恨極了軒轅夜瑾,直到有一天我發現——”
霍炎彥故意停頓了幾秒。
“我不管你發現了什麼。”納蘭雪柔皺了皺眉頭,“我恨那個滅我國家、殺我生身父母、奪我清白的魔鬼?”
“血咒的止痛藥一年才能提取出幾粒,我發現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軒轅夜瑾明明將所有的止痛藥都留給了你,可你每次經歷血咒的時候只會吃半顆藥丸,那麼餘下的那半顆藥丸又去了哪裡?”
“莫須有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將藥丸分一半給軒轅夜瑾?我恨他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愛他?”
“我剛剛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承認的。”霍炎彥勾唇壞笑,“從你的眼神裡,我根本看不到恨意。”
“你……”納蘭雪柔拿手指著他,“竟然你不是軒轅夜瑾,那他呢,他現在在哪裡?你又是誰?”
“我也不知道軒轅夜瑾在哪裡。”霍炎彥雙手抱胸,“我從異世而來,也就是幾千年之後的那個世界,因為中了血咒,每到月滿之日就會魂穿到軒轅宮。這十年來,我已經經歷了120次月滿之夜。”
“十年!一百二十次!”竟然和她經歷的次數一樣。
納蘭雪柔驚得瞪大了眼睛,“那你知道解除血咒的辦法嗎?”
“血咒有三種方法可解。”
“我只知道兩種解除血咒的方法,一種是身死,一種是活人換血。”納蘭雪柔的心中,翻滾著一股不可名狀的苦味,“還有一種解除血咒的方法是什麼?”
霍炎彥輕押了一口茶,“長夜漫漫,給我彈首曲子我再告訴你。”
“長夜漫漫,他此刻又在何方。”納蘭雪柔坐定,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依舊是婉轉悅耳:
長相思,摧心肝。
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成流淚泉。
……
霍炎彥怔怔的望著她。
女人的面板非常白皙細膩,與一身白衣交相輝映,堪比出淤泥不染的白荷,美得沉靜,脫俗出塵。
雙手不知為何微微發顫,霍炎彥眼中竟閃過一絲悲愴:也不知道小柔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