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溫蒂的家。
在客廳當中安靜無聲,羅伯茨和自己的女兒瓊面對面的坐在兩張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茶几,誰也沒有開腔。
瓊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無意識的擺動著自己的腳,臉上的煙燻妝已經被擦除,身上的嬉皮士風格衣服也換上了中規中矩的日常服飾,而在她對面,羅伯茨則臉『色』陰沉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兒。
不遠的廚房當中,溫蒂正在清洗盤子,但她的耳朵早已悄悄豎起,時刻傾聽著客廳當中的動向。
看著面前有幾分畏懼的瓊,羅伯茨明白女兒在害怕自己,這讓他有幾分失落,沒有哪個父親願意看見孩子是畏懼自己而不是愛自己,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面對的。
羅伯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用低沉的聲音道。
“我明白,你出生在美國,從到大就一直生活在這裡,很多地方的『性』格都會和美國人很像……但我不管美國人如何教育子女,你是我的女兒,是個英格蘭人,你的曾祖父還是位受女王冊封的爵士,我們家族世代都是紳士,在英格蘭家庭裡絕不允許你這樣輕佻,尤其是還……”
到怒處,羅伯茨不知不覺有些急促起來,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點,努力壓抑了下去,然後咬牙切齒的道。
“還去組建什麼幫派。”
羅伯茨見多了那些黑幫之間的爭鬥,或許年輕人裡有人追捧這些,但羅伯茨卻一點也不感冒,他也不願意去讓女兒參與到他現在生死搏命的生活當中,就普普通通的做個普通女孩,上學、長大、結婚、生子……靜靜渡過自己的一生就好了。
正因為如此,羅伯茨對於女兒組建一個玩笑『性』質的幫派這一事情極為敏福
而女兒看起來也很順從一樣的低著頭,這讓羅伯茨在憤怒之餘好歹有幾分欣慰,至少也不是無法挽回,但下一刻,這份欣慰就被怒火撕成了粉碎。
“就是和幾個朋友玩玩而已,有什麼大不聊……古板。”
就在這時,羅伯茨卻聽到了女兒的聲嘀咕和不滿。
“還敢頂嘴!”
羅伯茨勃然大怒,他不由站起來,臉上浮現出了習慣『性』的冷厲,但他下一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他的表情嚇唬那些敵人和黑幫打手很好用,可面對女兒不該這樣。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始終安靜低著頭的瓊,卻猛然抬起頭,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毫不畏懼的看著面前的羅伯茨,大聲道。
“從到大你都沒怎麼回來見我,一年才見一次,你從來就沒有管過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管我!”
“你……”
羅伯茨不由伸出手,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張不開。
……你從來就沒有管過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管我!
這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插』在羅伯茨的心上,讓他心中的暗藏多年的愧疚與彷徨瞬間爆發出來,雖然過去無論是瓊還是溫蒂都沒有過這個話,但他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
但瓊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父親那複雜的表情,她賭氣一般的跑向大門,直接摔門而出。
直到瓊走後,羅伯茨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陷入到了沉默當中,這時,始終在廚房當中傾聽著這一切的溫蒂才走出來,她的手上端著一杯泡好的茶。
“要喝下午茶嗎?紳士。”
溫蒂看起來出乎意料的安靜,對於瓊的離開也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
“你應該是知道瓊在學校裡搞的這些事情吧。”
羅伯茨接過茶,頭也不抬的道。
溫蒂選擇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端坐在沙發上,一手捏著茶,微抿一口,然後抬眸看著面前的羅伯茨,嘴角含笑。
“瓊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我當然知道了。”
羅伯茨沒有開口,他知道溫蒂肯定會有自己的解釋,果不其然,溫蒂接著道。
“其實我覺得也沒有什麼,瓊只是覺得孤單無聊,她時候是很膽怕生的,經常見人都是躲在我身後,直到前兩年你看她的時候也是這樣,雖然有我在倒也沒怎麼受欺負,但終究沒有什麼朋友……”
捏著茶,望著茶中的水光『蕩』漾,溫蒂彷彿想起了那過去的歲月,不由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