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立香並不意外。要是棲夜不說他才意外呢。
“公主大人果然猜到了。”
“怎麼說我也是被聖盃召喚來的從者。聖盃對這個世界而言意味著什麼,我還是清楚的。”
“那你和伊斯拉說了嗎?”
“沒。說了她一定信,而且會馬上採取措施。最糟糕的情況,協助魔王軍一口氣推平馬克頓都是有可能的。”
“你就不能阻止她嗎?”
“總感覺沒什麼理由,也沒幹勁。你們呢?”
“我……我還沒太想好。”
這個問題立香其實有時間就在想,也會偷偷和達·芬奇他們討論到底該怎麼跟摩爾貝露說。但誰也沒有答案。
說真的已經很危險了。
越是成為他們的希望,背叛後帶來的絕望就越強。利姆魯這番話立香一直記著。越晚攤牌,摩爾貝露反彈回來的敵意就會越大。到最後甚至只能大打出手。
而且這次的情況和第五根源地還不一樣。
那個時候,迦勒底主要的勸說物件是趙雲和伍六七,而且他們兩個也是花了一段時間才接受的。但他們畢竟是從者,不是本地人。只要理解了迦勒底的目標,就可以說服。
說起來,第五根源地的本地人直到最後也不清楚迦勒底究竟要幹什麼。攻打洛陽的時候,全靠曹操鼓舞軍隊士氣。那個奸雄根本沒和兵士們說實話,全靠嘴皮子忽悠。直到最後,兵士們都以為是在為大義而戰。
顯然,這第六根源地沒有曹操這樣的人物。這也是立香現在犯愁的地方。
達·芬奇倒是不這麼覺得。
“我總說直接攤牌就行。咱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們。”
她從頭和棲夜解釋。從蛇影入侵到幻想地,到北冰洋的激戰,再到湮滅結界,特別是根源地的住民很有可能是三次元人類的事。
別看棲夜總是一副好像沒睡醒的樣子,但是聽得很認真。
“我感覺這理由很充分啊,就直說唄。很困難嗎?”
公主的大眼睛對著立香眨巴眨巴。立香只是嘆氣。
“哪有那麼簡單。”
“那我來幫你一把好了。”
“幫我?”
棲夜沒多解釋,繼續領著立香和修瑪去了伊斯拉的臥室。
女王已經醒了,兩眼無神地躺在床上。身邊是露維迪拉和幾個衛兵。這架勢有點像臨終關懷。
棲夜讓其他人出去,只留下露維迪拉。露維迪拉好像抱怨了幾句,棲夜沒理她,只管往伊斯拉床邊一坐。
“伊斯拉,感覺怎麼樣?”
伊斯拉慢慢坐起來。
“讓您看到我這丟人的模樣,真是過意不去。您帶他們兩個來,這是?”
“嗯,有點事跟你說。”
然後,棲夜就把達·芬奇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原原本本說出來了。這女孩記性真好,不僅順序沒錯,字也不差幾個。
還特意用了很平靜,很安詳的語氣,帶著微笑,努力營造出給孩子講睡前故事的氣氛。
當然這根本掩蓋不了她話裡的恐怖。
“啊……啊……啊哇哇哇……”
露維迪拉沒聽完就昏倒了。立香瞧她臉都白了,想打斷棲夜。修瑪擋住了他。
再看管制室那邊,達·芬奇也止住了想要打岔的戈爾德魯夫,還一個勁給修瑪使眼色。
於是棲夜一直說到了最後。
“總之,他們必須要消滅聖盃,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