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英雄,以及英雄們留下的豐功偉績,奇聞趣事,在兩位漁翁口中,都不過是酒後的談資罷了。
那一刻,楊慎忽有所感。
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對自己而言是慘痛的往事。但在後人眼中又如何呢?恐怕只夠三口酒。
所以,根本沒有必要為此感傷。
萬物皆有始有終。強如大唐也有滅亡之時。興盛,衰落,毀滅,新生。歷史就是在不斷重複這個過程。
於是楊慎大筆一揮,留下了千古名作——《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它後來成了《三國演義》的開篇詞。以至於後人提到三國,除了作者羅貫中,第二個想到的就是這首膾炙人口的詞。
“有這層關係在,能成為亂世的承載倒也合情合理。”達·芬奇總結說。“所以天子大人,我該叫你楊慎嗎?”
背景變成了滔滔江水。天子稍微搖頭。
“這靈基中,他的部分不到一成,連自我意識都沒有,我當然不會冒用他的名字。說到底,他只是一個載體,一條紐帶。你們面對的我,仍然是亂世本身。”
“但他仍然是最早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從者吧?”立香說。
“應該是這樣了。為了更準確地賦予這個世界‘亂世’的規則,用一個具有相似性質的從者與聖盃融合,讓聖盃更能準確地進行定義,這完全說得通。吾附身於他,也是在這之後。只是……”
天子笑了笑。
“……誰能想到,這聖盃竟會無視吾的意志,誕生出人型終端,在世間行走。簡直就像楊慎被流放期間一直遊歷四方一樣。”
“那麼是時候說明了吧?”
立香上前一步。
“你作為亂世的集合體,又透過修庵瞭解了這個世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吾的目的?這不是很明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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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江水逐漸平息,變成了安穩的河流。
“吾乃亂世,而亂世終將結束。那就是吾的宿命。”
“也就是說你願意被我們打敗咯?那真是多謝了。要是能順帶告訴我們借屍還魂的方法最好不過。”
“這都無妨。白起和雲中君創造的借屍還魂之術,吾自然知道怎麼做。但是……”
沒安靜多久的河流忽然吹過一陣寒風,眨眼間就凍成了冰。
“……吾也有不能失敗的理由,有著必須做到的事。”
“什麼意思?”
“且讓吾問你一句,迦勒底的御主。”
鏡頭拉遠,凍結的河流周圍,是銀裝素裹的群山。
“戰爭與和平,治世與亂世,這種迴圈重複了不知多少次。每個新的統治者都認為自己的國家有能力走出迴圈,卻最終都成為了迴圈的一部分。你認為,一個國家該做到什麼地步,才能避免毀滅呢?”
好熟悉的問題。立香已經嗅到這問題背後某種不合常理的味道了。
於是他稍作思考,答道。
“人人平等,人人富足。”
“是的,平等和富足。見證過無數毀滅和新生的吾也總是如此想。但在這根源地,吾才找到了最終的答案。國家……”
天子向立香投去了壓力十足的目光,說出不容置疑的話。
“……必須被毀滅。”
回家的時候,寰月讓小靈和小衣先進門,自己謹慎地掃視周圍。門前的路只有幾個人走過,實在看不出誰是歹人。
少爺說的沒錯,這就不是歹人那麼簡單。
寰月和小靈一起跟老爺說了這事,老爺將信將疑。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主,想不出自己與誰結仇,會讓人家恨到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