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心下暗驚,此時只要自己稍答不甚,那老婦便會吹動笛音,那時就算自己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這不計其數的雲雀,若再加上那些螞蟻,自己必死無疑,想到此處,不由長長吸了1口氣,方才道：“前輩放心,晚輩絕無惡意,只想大膽救這位老前輩1命而已。”
那老婦顫聲道：“他,他還有救？”
秦風見她唇未動,腹部間卻是起伏不定,方才明白這老婦乃會腹語之術,嘴上誠懇道：“尚還有1線生機,不過……”
“不過什麼？”聽秦風如此1說,那老婦先是1喜,隨即驚聲道。
秦風笑道：“不過,這些雲雀。”
那老婦點點頭,緩緩吹動笛音,笛音1起,原本在撲撞不停的雲雀展開雙翅,重又飛上天際,在空中盤旋起來。
秦風當下再不遲疑,左手伸掌貼在那老者背心‘靈臺穴’上,將內力源源輸入,誰知內力方才輸入,陡覺那老者皮肉1震,接著筋脈運轉，竟從其體內生出1種抗力,秦風1驚,手上急忙加勁。他此時任,督2脈已通,內力渾厚之極,而那老者已是傷痕累累,雖生抗力,已是虛弱之極,怎敵得過秦風的渾厚內力。大約過了1頓飯的工夫,那老者全身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正望見那老婦正1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竟仿似1瞬間忘記所有傷痛1般,欣喜若狂道：“千雀,你終於肯見我了。”
那老婦眼見那老者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先是驚惶失措,後又喜極泣,哪還管那些恩怨事非,急衝衝的跑了過來,柔聲道：“你感覺怎樣,身體還痛嗎？”神態殷情之極,與剛才判若兩人。
那老者臉上愛憐橫溢,微微的笑了笑道：“我沒事。”
此時那老者經脈已通,傷口也漸漸不再往外流血,4肢百駭也逐漸恢復了少許力氣。那老婦從懷中摸出1個紫色小瓶,從中倒出1種綠色的黏綢液體,細心的塗抹在那老者傷口處,這般溫柔體貼,哪還有半點仇人模樣。
秦風心下又驚又奇,看樣子,兩人之間實是恩爰纏綿,但不知所謂何事,竟然忍心2十年不見面,突覺左手微微1痛,心下1驚,抬手1看,見掌面已經高高腫起,掌心處竟隱隱透出1層黑氣,顯是中了某種劇毒,心下1動,方才明白那老者周身籠罩的那種似有似無的氣息,竟然是1種極厲害的毒氣。
那毒氣乃是老者的護身毒氣,毒性何等厲害,要不是秦風內力深厚,而那老者又是重傷之下,毒氣削弱,否則這片刻之時,秦風早已暈倒,但縱是如此,毒性仍是從掌心沿手臂緩緩而上,只要浸進5髒6俯,也必死無疑。
秦風心下1驚,急忙盤膝坐於地上,緩緩閉上雙眼,潛運內力向左手間那股毒氣逼去,誰知那股毒氣厲害非凡,尋隙漸進,無孔不入,自己的內力根本阻擋不住,秦風先覺下臂痠麻,漸漸麻到了手肘,再過片刻,已然麻到了腋窩,這時左臂僵直,已然不聽使喚,眼看那股毒氣順著腋窩馬上便要浸進5髒6腑,心下又驚又駭,不及細想，右手1動，舉起手中的‘驚夢刀’,正想揮刀將其右臂御下。
突聽3人齊聲喝道：“且慢。”
秦風1驚,循聲看去,只見那老者,老婦,冷若雪正直直的看著自己,冷豔雪淚光朦朧,已然急得要哭起來。
那老者見秦風面色蒼白,眉心間隱透黑氣,急聲道：“千雀,快取‘玉靈丹’給他服上。”
那老婦1驚,急忙從那老者懷中取出1個白色小瓶,從中倒出3粒藥丸,慌忙給秦風服下。那藥丸入口即化,靈驗非凡,秦風只覺1股清涼之氣從喉間直入體內,當下只覺遍體清涼,全身舒服之極,閉目調息片刻,已盡將毒氣散盡。
眾人見秦風眉宇間黑氣漸漸退去,方才長長鬆了1口氣,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秦風臉色漸漸由白轉紅,全身1顫,頓時睜開雙眼。
那老者見秦風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將毒氣散盡,笑讚道：“小兄弟年紀雖輕,想不到內力竟如此深厚,老夫可真是眼拙了。”
秦風活動了1下左手,見已無大礙,抬頭1看,說話之人,正是那名老者,只見其衣衫盡襤,但傷口處不知敷了何種療傷聖藥,傷口處竟已結疤,不禁又驚又奇,急忙站起身來,躬身道：“多謝前輩誇獎,晚輩秦風,不知2位前輩如何稱呼？”
那老者看了1眼那老婦,方才緩緩道：“小兄弟實對我夫婦2人實有救命之恩,我……”
秦風陡聽‘夫婦’2字,不由大奇道：“你,你們是夫妻？”
那老者先是1愣,隨即點頭道：“正是。”
秦風大惑道：“前輩2人既是夫妻,那為何……”說到此處,竟不知說什麼好。
那老者長嘆了1口氣,神情也隨著黯淡下去,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今日之事,既已至此,老夫也不便再隱瞞,小兄弟在江湖行走,不知有沒有聽過1句話。”
秦風疑道：“請前輩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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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曼聲沉吟道：“東神西鬼,水火不相容,南毒北藥,陰陽各1方。”
秦風心下1動,這幾句話說的是‘醫術’和‘毒術’中的4個頂尖人物,‘東神’指的是‘神醫’——葉華佗,‘西鬼’則是其師弟賽月明,‘北藥’饒藥長年隱居漠北,而面前這位老者,1身毒術實已到出神入化之境,頓時恍然大悟道：“你是‘毒王’萬蟻。”
那老者笑道：“小兄弟果然聰明,老夫正是萬蟻。”
那老者頓了頓，嘆了1口氣，方才緩緩續道：“這件事得從2十年前說起,那1年,我進山採藥,卻誤打誤撞,救了1個78歲的小孩,那年輕人見我毒術十分了得,便軟磨硬泡,定要拜我為師,但毒術豈同其它,怎能輕易傳授,誰知他死活不肯,又說了許多可憐之事,我見他聰慧,又極為可憐,1時心軟,便把他帶回了‘萬雀山莊’,誰知卻為以後種下了1個禍根。”
說到此處,萬蟻深嘆了口氣,方才續道：“我將其帶回‘萬雀山莊’之後,也並不沒有傳他毒術,而是留心考察了3年,3年後,我見他品行端正,凡事勤勤肯肯,便正式收他為徒,與我女兒同時開始學習毒術,7年之後,毒術學成,而兩人也從十來歲的小孩長成了中年人,兩人此時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有1次,他開口求我把女兒嫁給他,我本也有此意,誰知我女兒卻不喜歡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誰知那畜生卻不肯善罷干休,有1晚,乘我女兒不防,竟給她吃了‘合歡散’,乘其毒性發作,把我女兒給……給姦汙了,事完之後,他害怕我們報復,乘夜逃下了‘萬雀山莊’,而我女兒發現失身之後,羞愧難當,竟……竟也自殺了,女兒1死,我夫婦2人也撤底崩潰,我夫人千雀怪我收錯了徒弟,引狼入室,以致害死了女兒,1怒之下,以我反目,我2十年來雖然苦苦尋找,但直到今日,方才在小兄弟的幫助下,言歸於好,老夫在此感激不盡。”說到這裡,萬蟻已然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其妻千雀更是“嚶”“嚶”的哭泣起來。
秦風和冷若雪見兩人滿臉皺紋,淚光瑩瑩的哀傷情狀,心中也不由大為難過,秦風恨聲道：“萬前輩,那畜生到底是誰,如被我遇到,我定將他碎屍萬段,以報萬前輩亡女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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