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姬本是驕傲的人,怎能時時容忍,如此,兩人的感情越行越遠,終於有一天,麗姬忍無可忍之下,偷偷帶走了‘驚世神弓’和‘浩渺虛空’。”
高仁不由心頭一酸,試想:“麗姬如此深愛荊尚,卻如此決裂離開,當時的痛苦可想而知。”
蕭依依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道:“師祖帶著神弓,下了山,走到一半,心裡便後悔起來,心想:‘驚世神弓’關乎天下蒼生,若不小心,落入歹人之手,引起天下大亂,自己豈不成為歷史的罪人,二來,神弓一丟失,‘隱器門’必定大亂,荊尚作為掌門人,又當如何處之,師祖本是奇女子,想到因自己一人,而引得天下大亂,確有不值,當下便想回去,只可惜”
高仁見蕭依依忽然頓住,又見此時這般光景,定是中途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問了一句:“中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人心難測,人心難測。”蕭依依輕嘆道:“當初與我師祖同來的,尚有一名貼身丫鬟,當師祖想要回去時,那丫鬟卻力勸師祖莫要回去,師祖當時心中有氣,又想給荊尚一個教訓,所以也就聽從了那丫鬟的建議,誰知走了三日後,那丫鬟突然不辭而別,棄師祖而去。”
高仁一呆,萬料不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丫鬟叫什麼名字?”
蕭依依嘆道:“綠衣奴。”
高仁心中一動,一瞬間,似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名字,細一想來,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腦中似有一張網,纏纏疊疊,卻又不知哪個是頭,哪個是尾。
蕭依依續道:“綠衣奴一走,師祖悲痛欲絕,又見荊尚一直未來,心灰意冷之下,以對陰陽五行,星相運轉的瞭解,找到了這個地方,便在此處定居下來,其更大的目的,便是在此等她的愛人,荊尚,等著荊尚來,跟他說一句,你看,我一直想著你,一直愛著你,一直在山腳等著你。”
高仁心中一酸,眼淚已在眼眶中打滾。
旦聽蕭依依仿如夢囈般道:“她每晚皆在那斷崖處吹著簫,希望簫聲能穿過雲層,讓山頂的荊尚聽到,可惜,直到她創出‘玄音簫法’,荊尚仍是沒有來。”
高仁心中酸楚,暗歎一聲:“難怪那簫音如此孤寂,悲傷。”
蕭依依呆呆道:“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至芳華黯逝,人老珠黃,荊尚仍是沒有來,終於咫尺,便是天涯。”
“好一句咫尺,便是天涯。”高仁直想衝蕭依依大喊:“並不是荊尚不懇來,麗姬一走,‘隱器門’隨即發生大亂,荊尚不久便鬱鬱而終,待麗姬人老珠黃之時,荊尚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但往事如煙,既人已逝去,又何必徒添活人傷悲。”想到此處,便又忍了下去。
蕭依依輕嘆道:“師祖在垂暮之年,為怕‘驚世神弓’從此淹沒,便依五行甲子之術,推算出一人,將之帶到山上,從此便成為‘守弓人’。”
“守弓人。”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了一生的羈絆與等待。高仁只感覺胸口如被一把錘重重擊中一般,一股氣堵在胸口,無論如何,也呼不出來。
蕭依依忽然淡淡笑了笑,這一笑,仿若一朵茶花,輕輕的開了,雖聞不到香味,卻不自覺的令人陶醉。
高仁呆呆的看著,一時只覺有點飄飄然。
蕭依依也未發現,介面續道:“你可知我們在此守衛了千年,為的是什麼?”
高仁心中也正有此一問,脫口道:“為的是什麼?”
蕭依依略顯激動道:“只為等你。”
“只為等你。”高仁心中驚駭莫名,卻又有點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似乎極為費力,蕭依依說了這幾句話後,不由手按胸口,大口的喘息著,許久,方才幽幽道:“把我櫃中的簫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