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高仁輕描淡寫般便將此招化去,不由心頭微驚,但隨即笑道:“好酒量,再來一杯。”話音剛落,旦見其右手抓起酒罈,順勢一倒,一股清酒從壇中直瀉而出,那女子深吸一口氣,忽然張口一吹,那酒立成一道直線,直撲高仁而來。
高仁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此客氣,恕在下失禮了。”旦見其邊說話,邊將旁邊的酒罈抓起,順勢一倒,一道清酒立從壇嘴處流出,不偏不倚,剛剛將那那道清酒擋住,兩道合為一道,緩緩注入桌上酒杯,那杯中之酒一注慢,卻不向外流出,反而化作一道酒水,射向壇口,如此迴圈往復,那杯中,仍是滿滿一杯。
那女子輕功雖高,但若論內力之深,氣息之綿長,哪能敵過高仁,時間一長,只能住口收壇。
高仁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萍水相逢,姑娘也該小飲一杯才是。”話音剛落,旦見那杯中酒,忽然分出一道,直向那女子面前的杯中注入。
直至杯滿,高仁方才住手,擺手笑道:“請。”
那女子兩招失利,心裡卻也極敬佩高仁,點頭道:“多謝。”當下端了酒杯,卻用其衣袖遮住其臉,輕押了一口。
高仁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好笑:“按理這女子輕功之高,實屬罕見,怎說也不是什麼大家閏秀,可其作態又無半點江湖兒女之狀,輕紗遮面,笑不露齒,輕功絕頂,但說話又處處出人意表,似是剛從深山野林中出來,從未入過江湖一般,想到其喝酒之狀,不由微微笑了起來,但同時對其出身,也越來越好奇。”
高仁仰頭將杯中酒一口喝乾,長哈了一口氣道:“酒已盡,杯已幹,不知姑娘還有何賜教。”
那女子忽然扶筷道:“吃菜。”
高仁一愣,尚未反應過來,那女子已然伸筷在那盤清蒸鯉魚裡輕輕一夾,然後一挑,旦見兩根魚刺立時化作飛針,直射高仁雙眼。
高仁微微一笑,淡淡道:“這種吃菜的方法,當屬生平未見,有趣,有趣。”順手夾起一塊豆腐乾,輕輕一擋,便將兩根魚刺擋去。
那女子忽然冷哼一聲,用筷在那盤花生米中一挑,那花生米立從盤中一顆顆躍出,直射高仁胸部‘食竇’,‘天溪’,‘胸鄉’,‘周榮’四處穴道。
高仁哈哈笑道:“花生下酒,安逸又爽口。”扶筷往空中一夾,一夾便是一顆,然後順勢往嘴裡一送,片刻之間,已然盡將花生米吃玩。
那女子的筷子於空中一頓,正盤算著如何對負高仁,卻忽聽門外傳來“嗡”一聲輕響,那響聲清脆悅耳,似是弓弦之聲。
旦聽門外一人‘咦’了一聲,然後便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那女子忽將筷子於桌上一放,慢說了一句:“‘聽風令’我一定要取到手,今日,少陪了。”話音剛落,旦見其身形一展,已從視窗掠下。
高仁一愣,卻並來起身去追,一來那女子的輕功遠勝自己,二來心中也甚好奇,來者究竟是何人,為何一出現,便能驚走白衣女子。
高仁抬頭看去,旦見門外緩緩步進一人。
驟見此人,高仁不由在心裡暗讚一聲:“好飆勁的一個人。”
來人年紀約在四十多歲,一身青衣,背背箭筒,筒內斜插十八根狼牙羽箭,手提一張白玉長弓,龍形虎步間,盡顯英雄氣概。
那人一見高仁,先自一驚,繼而一喜,隨之搖了搖頭,但仍是直走了過來,在高仁對面坐了下來,輕問了一句:“兄臺可是姓高?”
高仁一愣,隨即想起自己驟見喻開時,他也是這般詢問,抬眉一見其身材魁梧,渾身散發著一股迷人氣質,不由點頭道:“在下高仁。”
那人‘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名滿天下的高仁,久仰,久仰。”
許久,那人方才長出了一口氣道:“在下柳青,相請不如偶遇,我倆何不乘此時機,痛飲一場。”
高仁滿腹哀痛,正想找人大醉一場,聽聞如此,正中下懷,仰頭大叫道:“小二,再來十斤高粱酒。”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罈,仿若鯨吞牛飲,直灌入嘴。
半壇下肚,高仁長哈一口氣,大笑道:“請。”順手把酒罈向柳青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