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喻學冷大吼道:“濫殺無辜,人人得而誅之,爹,二叔,你萬不可被他表面所迷惑,他才是大奸大惡之人,只要你們交出他,蘇大人已經答應我,過去之事既往又咎,從今以後,我們便可以過安穩的日子了,爹,二叔,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絕沒有半點害你們之意。”
喻開搖頭嘆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學冷,義之所在,當仁不讓,萬不可為了性命,而動了義之根本,江湖謠言不可信,別中了別人的奸計,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說著,一雙利眼直盯著烏鴉,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義之所在,當仁不讓,萬不可為了性命,而動搖了義之根本。”簡單的一句話,喻學冷卻如遭重捶,似乎一瞬間憶起什麼事來,臉色刷地變得十分可怕,顫抖著胡亂說道:“不,不,不,我沒錯,我沒錯”
喻開一見喻學冷如此,腦中頓時閃過高仁在時,喻學冷的種種異常反應,還有今日之事,不由心中一動,厲聲問道:“學冷,你揹著我們,到底幹了什麼事?”
喻學冷一驚,抬頭正碰上喻開的一雙利眼,被其強大的氣勢一逼,不由心下一怯,顫聲道:“沒,沒,我沒幹什麼。”
見喻學冷如此,喻開更顯疑惑,大聲道:“你還狡辯,你一定是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幹了什麼對不起秦賢侄的事情,才會日夜兼程趕去通知朝廷的鷹犬,趕來殺人滅口。”
喻學冷心下大駭,嚇得顫抖著直直往後退了幾步,精神也一瞬間到了崩潰的邊緣,顫聲道:“沒,我沒,我沒有,我沒幹”
喻開還想再問,旦聽烏鴉陰惻惻的說道:“你們別再猜測了,讓我來告訴你們吧,當年‘聽風門’一役,高仁作為武林盟主,率領江湖各大門派攻擊‘聽風門’,後來卻陷入朝廷包圍之中,生死關頭,喻少主卻背叛了高仁,高仁被迫喝下‘鶴頂紅’,卻僥倖不死,從而成為武林公敵。”
此話一出,頓時人人變色,喻學冷渾身劇顫,立時陷入半瘋狂的境界。
喻山早已氣得雙目圓瞪,全身肌肉繃得一根一根凸出,此時,一見喻學冷這般情況,心下一瞬間都已明白了,猛然大喝一聲,猶如晴天打了一個霹靂,嘶啞著聲音道:“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喻開一驚,想拉住之時,卻已來之不及。
喻山大步衝到喻學冷麵前,一招——“力劈華山”,直向喻學冷當頭劈下。喻山此時怒火攻心,下手再不留情,這一刀又快又狠,哪還有半點父子之情。
喻學冷此時正處在精神崩潰,恍惚瘋狂的邊緣,對於喻山的這一刀,絕無半點還手之意。
眼看喻學冷便要命喪在這一刀之下,喻開忽然驚叫道:“大哥,不要。”
喻山一驚,方才憶起刀下之人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這一招,去勢已無點回還餘地,情急之下,只得將刀鋒略微向左偏了偏。
“嘶”,一聲輕響,喻學冷的半條左肩立時被無聲無息的御在地上,那白晰的一支手仍在地上不住的顫抖,似在無聲的呻吟,血,順著斷肢不住的流下,瞬間便將地面染得通紅。
大痛之下,喻學冷方才從恍惚中反應過來,看了看斷臂,又轉頭看著喻山,眼中滿是茫然與疑惑,怔了半晌,方才道:“我猜得沒錯,你的確想殺我。”
“當”,一聲脆響,喻山的單刀直直墮落於地,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看著地上的斷肢,看著面前仍在冷笑著的兒子,心,似乎一瞬間不再跳動,血液也一瞬間停止流動,眼裡一根根血絲漸漸凸起,全身的肌肉也顫抖起來,彷彿就像有一條無形的鞭在狠狠的抽打著,一顆顆無形的針在狠狠刺著,而心,卻又空虛得什麼也感覺不到。
忽聽烏鴉陰惻惻的笑道:“好一個大義滅親,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佩服,佩服。”
喻開一驚,方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瞳孔收縮如針,死死的盯著鬼狀元,那種逼人的氣勢,就連鬼狀元也不由止住了笑容。
“撲”,一聲,喻山身形一晃,從口中噴出一大蓬鮮血。原來喻山盛怒之下的那一刀,已然用了全力,後將刀鋒硬逼開半尺,內力回撞丹田,便已受了內傷,此時又被烏鴉乘機打擊,氣息一岔,再也忍不住口中的那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