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娟的淚,完全遮蔽了她的雙眼。
連懷裡兒子的模樣,她都看不清了。
索性。
她也閉上了雙眼。
跟著兒子大聲的唱了起來。
那歌謠是她教給兒子的,現在,她竟然感覺自己唱的還不如兒子唱的好聽了。
正房東屋。
任正山和李翠芳老兩口走了出來。
她們並肩站在正屋的臺階上。
俯視著院落門口處席地而坐的母子倆。
那歌謠,也讓他們潸然淚下。
李翠芳側身,滿頭白髮的她一下撲進了任正山的懷裡。
雙手用力的捶著任正山的胸膛。
淚水,大顆大顆的落在了他們腳下的大地上。
任正山就那麼站著,他挺直了腰板,就那麼瞪著眼看著天上那被青色雲彩遮住的朝陽。
他想。
只要仰起頭,淚水就流不出了吧。
這個家他頂了一輩子。
不管發生什麼,他的腰桿子,不能彎!
廚房裡。
任康安抱著雙肩把腦袋埋的深深的。
他的身子在抖,他的淚,從未像現在如此洶湧。
那煙啊,太嗆了。
那歌謠,它怎麼就一字一字變成了刀子往他的心尖尖上扎呢。
任初鑫的歌謠總算是唱完了。
可天上那朵擋住朝陽的青色雲彩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睜開了眼,又從媽媽的懷裡出來。
“媽媽,我好沒出息啊,我是男子漢,不該哭鼻子的。”
他掛著淚花笑著自嘲,逗的鄭娟又哭又笑。
“走吧,我們該吃飯了。”
她溫柔的給任初鑫擦擦臉上的淚痕,牽著任初鑫的手站了起來。
正房臺階上的任正山李翠芳老兩口見狀趕緊轉身進屋。
生怕孫子瞧見了自己落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