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紀雲佳再出來，宋季銘捂了下手機，小聲道：“幫我拿一下衣服。”然後又接著聽電話。
忙成這樣還非得跑過來，紀雲佳又氣又心疼。
他工作上的事，她聽不懂，只能聽話的將衣服找好，遞給他。
宋季銘接近十一點才從浴室收拾完畢出來，室內只剩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床上的人側躺著，似是睡著了。
宋季銘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一股淡淡的香味傳入鼻尖。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同床，他知道那是來自紀雲佳身上的香氣，類似月季花或是槐花的香味，不濃烈，卻好聞。
這味道夏天不明顯，到了冬天卻極為綿長。
他喜歡這個味道。
他忽然很想仔細聞一聞她，到底是從哪裡散發出的香味。
這種念想以至以後的很多年裡，每次情事前，他都喜歡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汲取這個味道。
宋季銘心想自己可能真是單的太久了，自嘲一笑，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一隻手臂搭在額頭上，閉眼睡覺。
紀雲佳見背後的人半天沒動靜，轉頭偷瞄了他一眼，果然一隻手臂遮著眼睛，低聲道：“燈關了吧。”
“嗯。”宋季銘翻身去找床頭的開關，沒有，又看了眼背對著他一動不動的紀雲佳，也不好再叫她，便撐起身去關燈。
在越過她時，宋季銘忽然想看她的臉，低頭一看，果然緊緊的閉著眼皮。
黑色纖長的睫毛映襯在瓷白的肌膚上，微微顫動，宋季銘心裡想撥弄一下她的睫毛，沒有妝，怎麼還是這麼長呢？
宋季銘伸手將燈關上，屋子陷入了黑暗：“睡吧。”
他有前塵，她大概也有舊愛。
他不貪歡，她亦如此。
相對於身體的愉悅，他更看重的內心的契合。
幸好她也是如此。
這便也算得上良緣吧。
屋裡沒有光，紀雲佳整個人放鬆下來。
如今又同睡在一張床上，一個棉被中，她靠這頭，他靠那頭，她很感謝宋季銘給她的尊重。
紀雲佳這麼迷迷糊糊的想著，便漸漸有了睡意，一直到被子裡傳來一聲咕嚕聲。
“晚上沒吃飽？”紀雲佳知道他最近食量不好，忍不住問出了聲。
“喝飽了。”宋季銘淡淡道。
“你這段時間怎麼吃得這麼少？要不讓我媽給你安排個體檢？”
宋季銘哪肯說是因為怕發福，不敢多吃，便說：“公司有例行體檢，過完年就做。”
“嗯。”
兩人不再開口，房間恢復了靜默。
紀雲佳的睡意來臨，正迷糊之際，只聽隔壁房間忽然一陣驚呼，接著就好像有人撞到了床頭的牆，嚇了紀雲佳一跳。
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反射性的抬頭看了眼床頭的牆，緊接著就是一串女孩子咯咯的笑聲。
這老樓的客房部裝修本身就不怎麼樣，沒想到隔音還這麼差，這麼一來，徹底鬧醒了紀雲佳。
隨後就隱約傳來一聲呻吟，紀雲佳開始還以為是撞疼了，後來才明白這是一場情事。
紀雲佳想宋季銘肯定也被吵醒了，只覺更加尷尬，想翻個身都不敢，只能儘量放輕呼吸，心裡祈禱著他們快些結束，或是聲音小一些。
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隔壁的女孩子似乎興致很好，聲音也越來越高，叫出來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紀雲佳緊緊攥著被角，感覺分分鐘都是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