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上下都是雙日子,宜嫁宜娶。
他玉樹臨風,她窈窕淑女,他們是閃婚。
他們相識於年前,結婚於年後四月。
他沒見過她的朋友,她亦然,他們並不熟。
但婚禮喜慶又熱鬧,因為他家盼著,她家也盼著。
他的朋友對她彬彬有禮,洞房也只是象徵性鬧了一下,他們便從婆家乘車回到自己的婚房。
婚房位於鉑悅府的五號樓,一百四十平米。
兩人一路無話,到家已是半夜。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代駕告辭。
正上臺階的宋季銘忽然踉蹌了一下,紀雲佳趕忙扶了下他的手臂,男人輕撥出一口氣,勉力站直身體,示意他可以自己走。
紀雲佳有些尷尬,立刻放開了他的手臂,儘量加快腳步,走進電梯,按下九層電梯鍵。
電梯應聲而開,映入眼簾的就是門上大大的囍字。
宋季銘開啟了房門,室內通明,滿目的紅色,四處貼著大小不一的囍字。
兩人站在門口靜默一下。
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
宋季銘扯鬆了領帶,解開兩顆領口,先打破了沉默:“我去客衛洗。”
紀雲佳輕聲回應:“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主臥,大紅的喜床上還擺著紅棗花生桂圓等應景的食物。
紀雲佳伸手拿了床頭櫃上的托盤,邊收邊說:“我來收拾,你去洗吧。”
宋季銘今天起得早,又喝了不少酒,此刻累得緊,也沒推辭,轉身在衣櫃裡拿了衣服,去客衛洗澡。
主臥的門被關上的瞬間,紀雲佳的肩膀陡然一鬆,默默的將床上的東西收拾乾淨。
櫃裡有她常穿的衣服,梳妝檯擺著她化妝品,從今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
宋季銘長得一表人才,家世也好,她算是高嫁。
可面對這個都皆大歡喜的結局,她為什麼這麼想哭?
紀雲佳開啟了淋雨噴頭,嘩嘩的水聲響起後,壓抑了許久的情緒才敢爆發出來。
他娶了理想,她嫁給了戶對門當,斷了今生最後一次念想,原來遺憾才是人生常態......
紀雲佳洗了很久,久到宋季銘躺在婚床上,險些睡著。
宋季銘微微掀開眼皮,女人臉上沒了妝,但漂亮依舊,就是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嫁給他有這麼難受麼?
宋季銘本就沒有心情,現在更是一股鬱氣直衝心頭。
他抬手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合上眼睛,道:“累一天了,睡吧。”說完翻了個身,背對她睡覺。
紀雲佳緊繃的身子,微微放鬆,輕輕掀開一角的被子,輕著手腳躺在床邊。
這一夜,紀雲佳睡的並不好。
她貼著床邊睡,被子不夠大,導致被凍醒好幾次,最後看天漸亮了,便起床去做飯。
宋季銘醒來意料之中的沒有人,昨晚見她緊貼著床邊睡,心中有氣,就懶得管她了。
起身換好了衣服後,一開門見到紀雲佳在餐桌前擺著餐,還是微微怔了一下。
紀雲佳見他出來,趕快假裝忙碌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