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關上了車門,自然又散漫的坐在了沈知遇身邊,沒有半分拘束。
饒有興致的、懶懶開口叫了一聲,彷彿舌尖上卷,意味不明:“二哥。”
“嗯。”
染白跟沈知遇說考慮好了,多一家人當然可以,但所謂上沈家戶口就不必了,沈知遇尊重染白的選擇,沒有多說。
車中的氣氛很是安靜沉悶,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知遇一頓,冷淡道:“……你做什麼。”
“啊?”女生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薄短款的羽絨服,她拉開銀色拉鍊,將羽絨服脫了下來,裡面穿著白色連帽衛衣,配色乾淨簡約,莫名其妙道:“我脫衣服啊。”
“……”
貌似這句話會引起人的誤會,染白看他一眼,又補充:“穿多了,車有點熱。”
沈知遇沒再說話,閉目養神,車窗外風光模糊飛逝,雪色連綿不斷,襯著側臉冷峻分明,下頜線繃成近乎凌厲削瘦的線條,面板在雪光映襯下有些白的過分。
染白欣賞著憑空多出來的這位二哥的側臉,並未遮掩的挪動了下身體,逼近了和沈知遇的距離,故意問:“睡了?”
他睜眼:“沒有。”
“我一個人挺無聊的,我們聊聊天吧。”染白日常調戲沈二爺,即使對方是個極為無趣、不解風情的人。
撩石頭也有撩石頭的樂趣。
沈知遇:“你說。”
司機在前方目不斜視的開車,努力憋著笑,心想這位南大學生還真是神奇,家裡三少爺、大小姐都不敢和二爺親近,這位倒好,才見過沒幾次面,倒是一點也不認生怕人,面對二爺膽子大到離譜。
他心中有些欣慰,猝不及防的聽到身後慢悠悠的慵懶聲音,手一抖,險些開偏了路!
“沈家基因都這麼強大的嗎?”她問。
“嗯?”
“二哥長得這麼好看,沈家其他哥哥妹妹也不差吧。”染白語氣中是明顯的調侃之意,明目張膽的盯著沈知遇看。
自家官配怕什麼!
往死裡撩!
沈知遇當然聽懂了女生語氣裡藏著的戲謔,似是玩笑意味,他對容貌沒什麼概念,也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此時漠然道:“個人審美觀不同。”
“……”
回答的還真正經,一板一眼。
染白清清嗓子,繼續道:“就說我的審美觀,二哥已經是我見過長得最漂亮的。”
她用了漂亮兩個字來形容沈知遇,其實這兩個字和沈知遇搭不上什麼邊,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漠的、鋒利的、失之親和。
語氣含著三分輕薄隨性,不持重不莊嚴,算不上令人討厭。
沈知遇目視前方,沒有回應,氣質沉穩淡漠。
連坐姿也是極為講究、矜貴的,又透著上位者的倨傲。
氣氛陡然陷入了安靜中,染白安分了一會兒,然而也只是安分了一會,白色運動鞋一點點靠近男人的腿,然後輕輕踹了一下那鋥亮的皮靴。
“我有點緊張。”
她說的誠懇。
“二哥安慰我一下。”
她每次說二哥的時候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聽起來總和旁人不太一樣。
沈知遇未看不出她哪裡緊張:“有心思開玩笑,還緊張什麼?”
“開玩笑就是為了緩解緊張,可二哥太沒意思了。”染白理直氣壯,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