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布料冷硬不沾染溫度,扶住她肩的長指力道卻柔軟,呼吸中縈繞著清爽乾淨的淡香,不是那種菸草味,只是很淡的味道,像哪個小眾低調的牌子的洗衣粉,很好聞。
“不知道這樣容易摔下來嗎?”路辭賦垂下長睫,側身看向染白,讓她站穩才禮貌的收回手,語氣有些冷:“站好。”
“不是有你在前面嗎?”染白似笑非笑:“你想要我怎麼站,軍姿?不要這麼嚴肅吧?”
“……”
路辭賦不知道她哪來的理直氣壯的心思還在這裡玩鬧,蹙眉半晌,將樓道間關著的一扇窗戶開啟,夜風從指尖溜了進來,月光半明半暗的晃在樓梯上,他隨意俯身坐在十一樓樓梯最高的一階,長腿曲起,腳踩著臺階,另一隻長腿伸直,黑色警褲的線條流暢筆直,腳踝冷白。
坐姿挺痞的,透著點懶散的不拘一格。
“咔噠”一聲,他關了手電筒,放在身旁,樓梯間瞬息暗了下來,只有月光明明滅滅,曲指敲了敲旁邊的臺階,聲響清脆:“難為小老闆晚上一點還在開會,透風還是談心?來,坐——”
“也不是很難為。”染白站在旁邊看著路辭賦坐在樓梯上,想了想也坐了上去,又往青年身旁挪了挪,單手託著下巴,眼中笑意盈盈,“比起他們,我還是更想和保安哥哥談談心。”
“你想怎麼談?”路辭賦側過臉,警帽被他摘下端正放在膝上,碎髮下眸色清冽。
兩個人坐在樓梯間,染白也學著路辭賦的坐姿,沉吟了幾秒,若有所思,伸直的那條腿彎起,抬腳輕輕踹了踹路辭賦的腿,動作挺輕的,跟小貓撓癢癢似的:“你看起來比我老,多大了?”
路辭賦第一次被人用老這一個字形容,沉默了幾秒,冷硬道:“二十七。”
“你都快奔三了?!”染白盯著路辭賦那張臉,驚疑不定。
“……”
路辭賦聽著這個語氣,眉心一跳,咬牙:“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那你不顯老呀,好嫩。”染白彎著眉眼,饒有興致,伸手比劃了一下。
她以為他也就二十出頭。
行吧……也算二十出頭。
他骨相硬朗,線條凌冽並不柔和,是深邃的美感,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很好看,氣息溫暖又極具親和力,好像夏日清爽薄荷香,乾乾淨淨。
不屬於小鮮肉的那一掛,有種年輕的性感。
路辭賦沒有說話。
染白又道:“只要你不說,誰知道你實際年齡這麼老。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路辭賦原本沒覺得有什麼,此刻卻有點質疑:“二十七也算老?”
“你比我整整大了五歲!”染白不可思議:“三歲一代購,五歲一鴻溝,這可是老人言。”
“……”
“你不知道嗎?這代表了年輕一代和老一代思想觀、道德觀、法制觀、感觀等不同,存在的心理距離或心裡隔閡,嚴重的話無法溝通的。”
路辭賦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為了染白口中的老一代,還心理距離,怎麼這麼能說?
“老五歲也能讓你聽話。”他冷聲道。
“保安哥哥想怎麼讓我聽話?”染白笑著問,唇角彎起的弧度有點壞,還有點曖昧,在除了他們二人外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夜色沉靜月光柔和的夜半一點逐漸發酵,滲透在空氣中,牽動著每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