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想重新躺在上面睡覺?”
臨希低著頭,默默想了兩秒,染白也不知道對方的小腦瓜能思考些什麼,總之兩秒過後,他安靜點了點頭,纖長如女孩子的長睫下眼瞳圓圓如寶石,冰藍顏色澄澈又莫名危險。
“那你為什麼還要起來?”染白似笑非笑。少年愣住,眨了一下睫毛,這個問題對他來講似乎有些超綱,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很長,模樣看起來有些苦惱,想了很久,最後蹙眉,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聲線清冷好聽:“就、想。”
語氣平淡,帶著一絲任性。
誰還沒有點小脾氣呢,誰內心還不是個公主了。
“難道不是因為想我了嗎?”染白故意調侃他。
臨希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問,長長的睫毛眨巴了兩下,眸光安靜,也不說話,像極了剛出生的幼崽,懵懂又空白,氣質淡冷中意外因為好寶寶的坐姿顯得有些乖萌。
居然不懂。
連調戲都不懂……大概很好欺負,她低低嗤笑了一聲,尾音低沉慵懶,不知道在笑什麼,垂眸的時候可以看到少年擺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骨節漂亮,看了兩眼,眸色深邃幽暗。
染白麵不改色的和少年對視,收斂內心禽獸的想法,然後從原主的記憶中扒拉出來關於臨希少得可憐的資訊。
少年實驗體是在隕石降落的那一日在隕石附近找到的,在這個世界上的資訊一片空白,誰也不知道他是誰,誰也沒見過他,就彷彿和隕石一起來到了這個世界。
由於少年可能和末日存在某種聯絡,就被帶到了實驗研究所中,人類企圖從少年的身上研究出希望,只可惜少年一直在沉睡,他們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少年也沒有醒來,是一個整整沉睡的數年的怪物。
原主的認知中,少年從來沒有醒來過,也沒有人知道他叫臨希。
是個小黑戶。
不會是外星偷渡吧?
少年並不知道染白在想什麼,坐的端正又筆直,白襯衫更加襯著垂著的一截指尖白淨,腦袋有些睏倦的低垂,碎髮看起來很好揉的樣子,耳垂也小巧,頸項上戴著金屬的銀白頸圈,頸圈監測著少年的身體資料,遠超出正常人類該有的閾值,但是少年看起來卻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可惜。
他不是個人。
也許是個人,但不是個正常人。
頸圈牢牢的貼著少年修長的頸,血管脆弱分明,膚色幾乎透明,頸圈下是精緻優美的鎖骨線條,延伸向兩邊的肩線漂亮,撐起襯衫的輪廓,削瘦中又透著一絲青澀的性感。
這幅模樣,像極了戴頸圈的貓,安靜而乖巧,欲色不自知。
染白看了一眼,喉嚨滾動了下,雪白實驗服禁慾,單手撐在實驗體的身側,忽然靠過去,沒有絲毫預兆,距離一寸寸被蠶食,少年一動不動,垂下睫毛望著染白,眼眸圓而漂亮,彷彿冰雪砌成。
茫然的遲疑片刻後,他似懂非懂,學著染白的樣子,也微微傾身,白皙前額幾乎抵上了女孩的額頭,動作慢吞吞的,含著一絲謹慎而小心的試探,好像小奶貓第一次搖搖晃晃的開始獵食,連跑都還不會,眼神卻淡漠,帶來的反差感微軟。
距離近在咫尺。
染白能清晰的聞到少年身上一縷淺淺淡淡的冷香,乾淨的直往呼吸裡鑽,她舌尖抵了抵上顎,和少年近距離的四目相對,可以看清楚細密如蝶翼的長睫,一眨也不眨,繾綣的垂落下來,遮住半邊眸光,兩顆如寶石的眼瞳直勾勾的盯著染白,湖泊清晰映著影子,她嗓音壓的低低的,暗含一絲慵懶的戲謔,故意問她:“為什麼要貼近我?”
相互抵著額頭,臨希搭在腿上的白淨指尖微動了動,揪住一截白襯衫的衣角,安靜了好半晌,他抿抿唇,茫然又認真的回答:“你這樣子的呀。”
……你這樣子的呀。
這樣子。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