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的日子平淡如水,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染白的嗓子完好如初,準備離開的時候,黑煞還戀戀不捨,“下次一定要過來啊。”
“我想我會保護自己。”染白平靜道。
黑煞愣了一下,大笑:“嘿,你這小丫頭,還會跟老頭子開玩笑。”
馮悠悠他們也準備離開了,畢竟來的時候一個為了陪人,一個為了搶簫,還有一個為了彥白,如今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染白在山谷的時候一直不曾看到十五,可她知道,少年一直默默的在暗中看她,卻從來不敢出現,染白也不予理會,全當什麼都沒有發現。
離開的那日,
少年黑衣單薄,身形修長,抱著一把劍,亦如最初冷酷的模樣,默不作聲的躲在樹幹後,漆黑眼眸望著遠處的白衣身影,膽怯的不敢上前。
完全不敢面對。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變得如此束手束腳,只要一想到那些畫面,心底是壓不住的疼痛,將人淹沒。
十五生性冷漠,自私自利,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別人,在他眼裡無關的人根本沒必要在乎,更不會思考那些因為他家破人亡的人會有多痛苦。
他只會考慮他想保護的人。
開心就好了。
所以他認定了馮悠悠是他的恩人,為了那兩個包子,可以為馮悠悠做任何事,付出一切,到頭來卻發現,他被騙了,他認錯人了。
陽錯陰差之下,
他成了害死恩人的最後一顆稻草。
怎麼能接受,怎麼敢接受,甚至連出現在彥白麵前都不敢。
少年沉默躲在樹幹後,修長蒼白的手覆蓋在心臟上,睫毛微垂,碎光裂開,呼吸也放到很輕。
她如果知道……知道這一切。
知道她救過的人,害死了她最重要的親人。
一定會後悔吧。
一定很後悔。
心臟生疼,少年緊緊咬住牙,壓抑的沒有發出絲毫聲響,茫然的抱著懷中的劍。
染白道別之後,和褚舟止離開了山谷,允習去找馬車,兩人不緊不慢的走在山路上。
染白轉身離開的剎那,白色衣角被風吹起,髮絲飛揚,背影清冷淡靜。
無人見得她眼底冷血到極致的平靜,連狂風也掀不起波瀾。
哈。
可憐的小朋友。
到現在還一直活在欺騙裡。
天真的認為一切都是巧合。
離開山谷後,馮悠悠等人和染白分道揚鑣,不知道是真的放棄還是在打什麼其他主意。
山腳下有一家小店,褚舟止要了一罈酒還有幾碟小菜,讓染白嚐嚐西疆的飯菜。
染白嗜甜如命,但除了甜以外對飯菜的口腹之慾清淡的很,沒有偏愛也不喜辣。
只不過褚舟止的口味恰好相反,重辣好酒,幾乎沒有忌口的東西,什麼都能吃個一兩口。
允習跟褚舟止久了性子也隨意幾分,在山谷清淨憋了太久,下山後就興致勃勃找別人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