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默安靜良久,睫毛半遮住了眼,他說:“姐姐說得對,我當時真的太害怕了。”
“都過去了,別怕。”
容默點頭,他側眸的時候可以看到女孩略微削瘦的下顎,眉眼平和,亦如當初。
其實他很想把表面一切都撕開。
他想問她。
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不讓他死。
太多為什麼。
就好像他永遠也猜不透眼前的人下一步會做出什麼。
但是容默沒有問。
最終他只是閉上了眼,安靜的裝睡,在沉默中殺死一切疑問。
容默傷的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最起碼沒有生病危險,但是腿部骨折,胸前大面積燒傷,起碼也要坐上輪椅養幾個月。
出院的那一天,
是十月初,秋意微涼的風拂面吹來,梧桐樹颯颯作響。
染白親自推著輪椅,側臉雋永:“回家以後好好休息,不要總出去亂跑。”
“我知道了姐姐。”少年坐在輪椅上,淡薄瘦弱,黑色襯衫穿在他身上也顯得幾分空蕩,他從善如流的應了下來。
遠遠看去,好一副姐弟情深。
容默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回家,當看到家裡的一隻橘貓時,有些驚訝:“姐姐什麼時候養上貓了?”
“撿的,一隻流浪貓。”染白道:“受了點傷幫它處理了下,誰知道賴上不走了。”
容默彎彎唇角:“挺可愛的。”
他一直不見容白親近過小動物,還以為她不喜歡,畢竟貓狗都掉毛,以這個人的潔癖不大會養。
原本瘦弱的橘貓這些日子“養尊處優”,身體也變的圓滾滾的,在看到染白回來之後,它喵嗚一聲,幾步矯健的跑到了染白腳邊,親暱的蹭了蹭女孩的腳踝,懶洋洋的在她腳旁打起滾來,怎麼蹭也蹭不夠,用爪子扒拉著女孩的褲腿,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染白平淡的俯身揉了一下它,橘貓便享受的使勁把腦袋往女孩手心上蹭,她拍了拍橘貓的腦袋:“聽話,自己去玩。”
貓咪似有靈性的聽懂了染白說的話,喵嗚喵嗚叫了兩聲,甩甩尾巴一躍爬上了客廳的沙發。
容默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幕,視線落在那人俯身半跪時的側臉上,眼底微微恍惚。
有的時候,
他真的分不清一切到底是他的大夢一場,還是真實存在。
下午的時候,染白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容立餘看到她,臉色難看,第一句話就是質問。
“是不是你做的?!”
他在精神病院自然不可能知道外界的訊息,但是容默經常來看他,時不時跟容立餘說一些事情,不動神色間給染白留了不少坑,染白一直知道容默做的事,也沒有阻止。
這一次容默出了車禍,行動不便,即使他還想要來看容立餘,也要看染白能不能讓他出得了容家的大門。
“爸是病糊塗了嗎。”
她一貫不在意容立餘說的話,坐在旁邊閒散的看著他,時不時漫不經心的說上一句。
容立餘氣的頭暈,一直不去看染白的臉,在相處的時候,容立餘總會下意識的避開那張熟悉的讓他恐懼的容貌。
染白喂容立餘吃了藥,從藥瓶中倒出來的是最後兩顆藥片。
在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