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她沒有立刻開燈，摘下了手上的戒指，解開襯衫的袖釦還有領針，單獨裝在了盒子裡，釦子解開了兩顆，微微顯得有些懶散，不再像人前那麼嚴正，漫不經心的靠在椅子上，盯著黑暗。
淺白色的光暈浮現，打亮了眼前的視線，在一室寂靜中顯眼的很，如果遠一點看，更像是一盞小檯燈，只有近了才能看到天使的那一對羽翼，以及銀色的眸。
“為什麼繫結我。”和她對視時間長了，會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很難說清楚那種感覺，但總之會讓人躲閃。她問的時候很隨和，像是隨口一問。
“因為你是我來地球看到的第一個符合標準的宿主呀。”001扇動著羽翼，靜靜在半空中飛，是和染白平視的高度，他的眼睛很漂亮，雖然是系統，卻沒有機械化，神色懵懵懂懂，是很少見的天真：“你太壞了，我是來讓你當一個好人的。”
染白算是活了兩世，還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她面前跟她說她太壞了，這種感覺新鮮又微妙，她有些近視，不戴眼鏡的時候看不太清，此刻審視著眼前的小系統，眼眸會微微眯起，眸光深邃，稍有幾分迷離，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半晌，才問：“我是你繫結的第一個宿主嗎？”
001也是第一次當系統，說來也奇怪，他讀取不到這位宿主的任何心理波動，對此，他只能歸結於自己業務不熟練的原因。染白問的時候語氣很平淡，001察覺不到什麼，實話實說：“是的。所以宿主發現任何問題都可以跟我說。”
喔，還是個剛出生的小孩呢。
“知道什麼是系統第一準則？”染白若有所思，修長手指輕釦著桌面，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似乎蘊含著某種節奏。
001呆呆的“啊？”了一聲，白皙小臉上表情有些茫然，顯然沒聽過染白口中的第一準則，他羽翼輕輕扇動著，流轉著銀白紋路，慢慢落下來，坐在了桌面那一盞檯燈上，檯燈沒有開啟，他小小一隻坐在上面，向周圍擴散著純白的光，就像是和檯燈融為一體，跟開啟臺燈一樣。
“看樣子是不知道啊……”染白看著小孩的表情，多少有點可愛，她低低喟嘆一聲，嗓音莫名：“我教你。”
001乖乖哦了一聲，白軟小手撐在了檯燈邊沿處，好奇的問：“什麼呀？”
“無條件服從主人一切命令。”
這句話明顯超出了001儲存的知識範圍之內，天使身後張開的羽翼收攏在身後，他微微蹙起精緻眉眼，小手微微託著下巴，姿勢半傾著身，隨時可以飛出去，困惑小聲：“我沒聽過。”
“沒聽過才要教你。”染白淡淡道，她看起來是在太淡定了，身上有種讓人信服的魄力，很難讓人懷疑她在說謊。
001認真思考了這一句話，想了好久後，奶裡奶氣的哼了一聲，嘟囔道：“不行的，我還要改造你。萬一你要幹壞事怎麼辦。”
“你質疑我？”染白就是在哄騙小孩，甚至還倒打一耙的反問。
“沒有。”001辯解，小表情有些不服氣，但是他的資料庫裡顯然沒有教他應該怎麼懟宿主。
“沒有就好。”染白絲毫也沒有騙小孩的心虛感，“記得聽話。”
“……”
001覺得怪怪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很久，最後只吐出一個哦字。
“忘了你還沒有名字，作為你的宿主，給你換個代號不過分吧。”
“像你們人類一樣嗎？”
“入鄉隨俗。”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