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自是不在意聞箐怎麼想的,紅痕也是她故意留下的,顧驚羨屬於她,這一點染白不會避開任何人,她偏偏要讓所有人都知曉。
“不用避著她。”顧驚羨也注意到了聞箐的目光,他睫毛微垂,抿了下薄唇唇角,狼崽咬的太深,短時間內根本消不了,又偏偏是衣領也遮不到的位置,不用猜也知道什麼心思,聞箐遲早會知道,顧驚羨也沒有想過遮掩,發現也沒什麼,少年那雙清冷的眸分明乾淨,褪去霧氣,顯出凌厲的冷然:“想說什麼就說。”
“將軍……”聞箐腦袋發懵,他好半天才緩好心情,無法質疑顧驚羨的決定,幾次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看向染白,那人忽然掀起眸,輕飄飄的笑了一下,莫名有些冷漠的戾氣。
聞箐心底一驚。
“此事怕不簡單,我總覺得背後有隻推手。”他儘可能忽略染白的存在,憂心忡忡:“此人不知是何身份,但心機手段絕不可小覷。”
在知道這件事情後,聞箐已經想過了他對東陵所有有印象有能力的人,但始終沒有找到一個符合標準的。
只不過聞箐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千想萬想的兇手,此刻就坐在他的面前。
“……”顧驚羨側眸瞥了染白一眼,嗓音清淡:“只要她對你沒有敵意,其他事情無需插手。”
聞箐很少聽到顧驚羨這麼說,不過這事著實沒有頭緒,再說也不能說出什麼來,顧驚羨能把染白帶過來,就不是他能阻止的了,再遮遮掩掩也沒意義,聞箐坦坦蕩蕩的將最近的事情都稟告完,遲疑半晌,才問:“將軍能否出來一下?”
顧驚羨微頓,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先看向染白。
“去吧。”染白低嗤了聲,尾音意味不明,難得沒有管著人,“早點回來。一刻鐘,不能再多了,不然收拾你。”
聞箐聽著這話,眉心又是一跳。
包廂外,
顧驚羨和聞箐相對而站。
聞箐斟酌著言語,很難說清。
“聽說將軍在皇宮中救下了敘白?”
“嗯。”顧驚羨面色平靜,沒什麼波瀾。
聞箐不知道這兩個相差甚遠的人怎麼會在一起,“可你是西濬少將軍,遲早要走的。”
“以後不是了。”
聞箐很難不去思考這句話的具體含義,他幾乎錯愕到難以置信。
“敘白絕非良人,如果將軍你真的要選擇,也不應該是她。”聞箐急急道:“我和她接觸過,她這個人年幼喪父滿門抄斬,身上壓著的全都是仇恨,性子也古怪。”
“在我這裡,她就是良人。”顧驚羨打斷了聞箐的話,深墨凌厲的眼眸古井無波,似乎沉著時光盡頭的海,語氣冷冷淡淡,意在警告:“這是我的私事。”
聞箐沉默下來。
他還覺得荒謬。
“你分的清她眼底是喜歡還是慾望嗎?”聞箐只說了最後一句話:“她或許只是在利用你,望將軍慎重。”
顧驚羨曾經也一度分不清,站在大霧四起的夜。
可是後來,
他相信,且堅信。
不需要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