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
嗤。
夜半的時候,
果然如大夫所言,發了高燒。
染白也沒讓人把顧驚羨抬出去,反倒是留在這裡,自己睡在了軟塌上,在被沙啞壓抑的咳嗽聲吵醒之後,看了一眼那人的方向。
見顧驚羨還是昏著,並沒有醒,像是陷入了夢魘,臉色是蒼白到極致的脆弱,汗珠沿著側臉線條滾落下來,沒入衣領,這幅模樣,有種讓人摧毀的慾望。
她眯了下眸,轉身去找大夫留下來的退燒的藥,然後粗暴捏住顧驚羨下顎,直接將藥灌了進去,強迫他嚥下。
劇烈地咳嗽聲急促又嘶啞,褐色藥汁從顧驚羨唇角溢位,往下滑落。
睫毛不斷顫動著,像是掙扎,最後在某一瞬間驟然睜開眼,眸光冰冷又陰鷙,透著幾乎衝破骨子的殺意。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和警惕性讓顧驚羨反映大於一切的想要扣住眼前的人,可是左手才剛剛用力,鑽心的刺痛就蔓延上來,彷彿骨頭被人生生碾碎,讓所有力道都慢慢下滑。
“醒了?”染白毫無預兆的對上那雙冷厲發狠的眸,饒有興致的挑了下眉梢,將藥碗扔在了一旁,眉目在昏暗中,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顧驚羨,漫不經心的說:“顧將軍還是少用些力吧,對誰都好。”
眼前的場景,
不是戰場,也不是牢房,反倒像是某一個人的寢殿,透著古拙又肅穆的冰冷。
同幾日前鋪天蓋地的血色重疊在一起,陣陣發黑。
記憶逐漸回籠,身上的劇痛和那雙腿像是一根根細長尖銳的針紮在顧驚羨骨子裡,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發生了什麼。
顧驚羨左手慢慢垂下,無力搭在了床榻上,眼中陰沉肅殺之意未散,像是出鞘的劍乍現寒光,找準時機給人致命一擊,同染白短暫對視了幾秒,精緻邪佞的眉目撞入眼中,逐漸和那日在城牆上殘忍血腥的戰神重疊在一起,他隻字未言,只是嘗試動了一下,回應的果然是徹骨而洶湧的疼痛。
“顧將軍怎麼這麼不聽話啊。”染白睫毛垂了一下,細密的陰影落在桃花眸中,藏了幾分冷血的戲謔意味,分明是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卻透出了極端的壓迫感,自顧自的握住了顧驚羨那截冷削手腕,五指慢慢收攏,血從她指縫中滲了出來:“傷口又裂了。”
被囚敵營,淪為俘虜。
敵方將領卻還用顧將軍這昔日的三個字來稱呼他,更像是一種諷刺。
針扎般的疼痛滲入骨髓,顧驚羨無波無瀾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狹小天地,死寂又沉冷,即使落到這種地步,那身傲骨也還沒被打碎,帶著上位者的狠戾,字裡行間是掀不起狂風巨浪的漠然,聲線受損,嘶啞難明:“只要不死,不是正合軍心嗎。”
東崚因何留他性命,顧驚羨比誰都清楚。
他多活一日,就是在明晃晃的像徵著西濬恥辱。更何況他掌握著的西濬情報太多,只要東崚還想從他嘴裡撬出來,就不會讓他死。
只是他沒想到,他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東崚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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