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早過去的事,已經沒什麼了。”染白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我這不是有你嗎,足夠幸運了。”
可是那些落在少年身上的傷,那十七年,落下的胃病,那些抗抑鬱的藥和停不下的止疼藥算什麼。
璟白在窒息中掙扎了十七年,拼了半條命走出來。
如今,
卻在安慰他。
楚緒伸手輕輕握住了少年那截冷削的手腕,然後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那上面的傷疤,溫度燙的少年幾乎下意識的往回縮。
“是不是很疼。”楚緒卻握的緊,小聲問。
“太久了。”染白沉默了片刻,“記不清了。”
楚緒盯著那道疤。
一定很疼。
割腕怎麼可能不疼了。
“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楚緒喉嚨乾澀,聲音有些啞:“不想講也沒關係,我就是想多瞭解一下你……”
“好。”他應下,然後認真想了許久,也安靜了很好,才一字一句的輕緩說,聲線縈繞著低沉的溫柔:“沐沐是我表妹,這個你知道的。以前她給過我很多糖,特別甜。”
楚緒怔了片刻,笑道:“很甜嗎。”
染白嗯了一聲。
他如今想起的時候,會恍惚,卻也刻骨銘心,也許是過去太苦,所以牢牢攥在手心中的糖會捨不得吃,會那麼甜,只是現在這一切似乎都離他很遠了。
嗜甜的癖好大概就是這麼留下來的,連收集糖紙的習慣也沒改過。
如今。
他終於不再一身空蕩蕩,不再滿目皆死寂。
他終於有了一個,永遠都會堅定抓住他的人。
氣氛又陷入安靜的沉默中。
楚緒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
其實他沒有什麼以前,更沒有什麼可說的,除了被打好像想不出其他的了。
他想在那些混亂又不堪的過去挑些好的事情講給楚緒聽,卻發現在記憶中,除了那些一顆顆在口中咬碎的糖,再找不出其他。
楚緒安靜等了他很久。
染白喉嚨滾動了一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竟有些茫然。
“夠了。”楚緒攥緊了手,青筋突起,“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幾顆糖讓他記到了現在。
可這麼多年來,只有這幾顆糖了。
少年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