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緒走的時候摔上了門,但是染白沒想到對方還有那個膽子去而復返。
門被驟然推開的一瞬間,他很快蹙了一下眉,然後飛快套上襯衣。
楚緒再度推開門的時候,視線稍抬就直接撞上了那樣一幕。
少年背對著他,將黑色襯衣從腰間揚起的一瞬間,後背白皙清瘦,骨骼冷硬凌冽,腰線勁瘦,上面還殘留著大大小小的傷痕,看起來像是陳年舊傷,也有最近新留下的淤青。
只是還沒等楚緒看清楚,襯衫就已經被少年穿上了。
“還來做什麼。”少年轉過身來,修長白皙的指尖扣著紐扣,還剩下領口的最後兩顆,鎖骨若隱若現,黑色襯衣襯著他手指冷白,在抵著金色金屬紐扣的時候,有種冷然的禁慾感,又矛盾的惑人。
這還是楚緒第一次看到對方穿黑色襯衫。
身上少了幾分清冷乾淨的氣質,愈發冷戾逼人。
楚緒竟覺得有些燙眼,下意識的移開目光,面無表情的將一袋子的藥往桌子上一扔,嗤笑:“好好治治傷,不然還以為你被多少人揍過。”
染白眯了下眸,視線冷然落在校霸頸項上,沒說話。
楚緒在察覺到染白的目光之後,下意識的垂眸看了一眼,他剛剛回去照了鏡子,才發現少年掐的有多狠,一提到這個他就氣不過,伸手指著自己頸項上那道深的泛紅的青紫掐痕,冷笑:“你還有臉看?你這讓我怎麼出去?!”
還他媽是在夏天。
他頂著這一掐痕,怎麼遮?還怎麼見人!
“不是你湊上來讓我掐的嗎。”少年無波無瀾的收回了目光,語調冷淡。
楚緒差點沒被染白氣死,他舔了舔齒尖,“那我還得謝謝你?”
“可以。”
“……”
操。
被這麼一折騰,楚緒腦子裡唯一剩下的想法就是和人對著幹,他不想走,覺得沒面子,就站在那,直到看著少年一件件收拾行李,才恍然想起來什麼。
哦。
這個人要搬走了。
以後這大概是不會再有寫物理題寫到凌晨四點的小變態,書房的燈也不會徹夜亮著了。
楚緒很平靜的想,然後平靜的接受。
他看著少年垂著眸,淡漠收拾行李的樣子,嘖了一聲。
別說。
這張臉……
是有點帥。
就是多張了一張嘴。
一想到剛剛少年把他推在琉璃臺上說的那種下三路的話,還是對他說,楚緒臉色刷的就沉了,眉目喜怒不定。
“你在這看戲還是表演變臉呢?”染白的東西不多,他沒帶什麼來,自然也不會帶什麼走,行李裝完,行李箱還是空蕩蕩的,直起身的時候剛好看到站在那的楚緒,淡聲問。
“我看看我們一中學神帥氣的臉龐,畢竟以後就見不到了。”楚緒頓了一下,嗤笑,吊兒郎當的道,口吻輕佻又散漫。
然後少年看著他的目光像是看著一個傻逼,平靜的跟他說:“那真不好意思,我還沒轉校。”
總之,
以這樣拌嘴的方式,成功讓楚緒忘記了他要做什麼事,直到看著少年單手拎著行李箱,毫不猶豫的往外走,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
少年身上只穿了件黑襯衫和長褲,拎著一個行李箱,再無他物,亦如來時,輪廓依舊冷峻。
楚緒看著少年經過他面前,推開了門,走出房間。
“……真走啊。”他喉結很輕的滾動了下,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什麼的時候,一句話已經脫口而出了,隱約帶著散淡的漫不經意,卻又莫名的有些發澀,像一句若有若無的權衡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