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塵頓了一下,沒抽開,只是清冷低聲,是隻有染白一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聽話。”
旁人看到紅衣少女如此自然又冒犯的動作,不由瞪大了眼睛,然後在他們心目中一直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仙君也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內心震驚!
寇離離看著這一幕,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滋味,她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白衣修長的仙君身影,如松如竹,霜雪矜貴,又令人下意識的仰望,平生敬畏。
這是寇離離第二次見到鬱塵。
第一次其實是一個偶然,她擅闖了掌門的攬月峰,無意間窺到那一抹身影,她當時驚豔極了,還想要親近,可是仙君卻冷淡無情,不曾給她一個眼神,事後她更是被掌門責罰。
寇離離在玄清宗一貫是無法無天的,但是她就是怕這位仙君,在不敢造次的畏懼同時,有帶著那麼幾分微妙的心思。
在那之前,她真的沒想到這位被世人敬仰的仙君竟然如此年輕俊雅,不容侵犯。
在寇離離心中,連她都不敢招惹的人,那旁人也是萬萬不能招惹的起。
可是一直冷心冷情的仙君居然收了墨白為徒,還當眾說出是唯一的徒弟,寇離離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不知從何而來的滿腔怒火。
在此刻看著那極為淡然的畫面,都覺得刺眼無比。
寇離離死死咬著唇,很不甘心,又糅雜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嫉妒。
蘇子夜是最能明顯察覺到寇離離情緒變化的,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樣一幕,收回目光。
此番下山,是為了封印一事。
自百年前曾有邪祟作亂,後被數位上仙合力鎮壓鄴山之下,只是如今封印鬆動,有現世之像。
玄清宗這才會出來,為再度封印。
百年前的事情鬱塵並未參與,只是這一次鄴山多有異變,亂像頻發,但凡是踏入鄴山之人,從無出來之時,一時間各種怪談迅速侵襲了鄴山附近的城鎮,都說那鄴山有鬼,只要是活人進去,就會永遠留在那裡。
掌門不放心此事,特意請鬱塵下山。
鬱塵應允了。
鄴山距離玄清宗甚為遙遠,一行人御劍飛行,也需一天時間。
中途休息時,
染白靠著樹,很無聊的扯下來一片葉子,又讓風垂走,袖子中隱隱抖動了一下。
細微的聲音響起。
她一一聲輕笑,聲音壓得極低:“想出來玩兒啊?”
窸窸窣窣間,有一隻雪白的小兔子從紅色衣袖中探出來小腦袋,兩隻兔耳朵軟絨絨的可愛,好奇的看向四周,十分新奇。
那是染白從斷淵上帶出來的靈獸。
仙君潔癖,並沒有坐在林間,只是漠然站在那裡,透著生人勿近的嚴正,顯然察覺了這一聲響,他不溫不淡的瞥了染白一眼。
染白很無辜的同鬱塵對視,然後揚起衣袖。
鬱塵收回目光。
“墨白!”寇離離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你下山竟然還帶靈獸?你當此行是什麼事情,到底有沒有把封印之事放在眼裡?”
她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拔高了嗓音,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仙君的方向。
染白嗤笑一聲,懶懶道:“放心,比你好的很。”
“你什麼意思?!”寇離離不服氣。
“我的意思呢……”染白慢悠悠的說,不急不火,卻令人心生惱怒:“我家兔子我自己能照顧好,出了事我也能護著,您還是管好自己吧。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寇離離咬牙:“你這是什麼態度。”
下山居然還帶兔子,墨白怕不是因為這還是玩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