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個位面原主素來喜桃花酒,她覺得倒也尚可,加上原主酒量不錯,不喝白不喝,但是因為染白自身的影響,一向不多喝,不貪杯,適可而止。
她不喜歡醉酒,原因很簡單,因為思維和反應都會遲鈍,很難保持酒醒時的冷靜十分。
她一貫厭煩不清醒的感覺。
“本君從不飲酒。”
“那真可惜。”染白嘆了一口氣,語氣像是遺憾,她喝了一口桃花酒,在心底琢磨著鬱塵從不飲酒的話,那酒量一定特別差,應該比她還差的那種。以後找個機會給仙君灌點酒,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一杯倒,醉酒之後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很難調戲。
“師尊。”紅衣魔尊漫不經心的夾了一根胡蘿蔔絲,忽然叫了一聲。
那人在冪籬下平平看她,清絕眉目若隱若現,看不真切:“何事。”
染白在鬱塵開口的那一剎那,倏然一笑,帶著點說不出的惡劣意味,她突地就著那個姿勢傾身,陡然逼近仙君,單手直接掀開那雪白冪籬,自己也鑽了進去,白色冪籬垂落時半遮住她容顏,襯著少女青絲墨法,近在咫尺的眉眼精緻似蠱惑。
那一瞬間,
兩人在雪白冪籬中,靠的極進,四目相對。
還不等鬱塵有任何動作,趁著他開口講話的剎那,沒什麼血色的薄唇纖軟漂亮,隱約露出了一絲雪白的齒色,染白直接將胡蘿蔔絲抵到仙君唇邊,強硬的懟在他唇齒中,少女笑靨張揚,聲音壓低時說不出的囂張惑人:“還是嚐嚐的好。”
木質筷子抵著唇齒,那根胡蘿蔔絲被仙君半咬在薄唇間,被迫嚥下。
仙君靜了少頃,空氣似乎那在瞬間靜止。
那雙筷子……
是染白剛剛咬在唇齒間的。
鬱塵長睫低垂,冷淡無慾的眸光無意識的落在魔尊殷紅蠱惑的唇瓣上,眼前錯亂晃過那一日桃花林深處的場景,在被人壓在樹幹上時薄唇殘留著的陌生觸覺,合該是一場意外,兩人本無意於此,事後再遇到染白的時候,鬱塵也從未提及,刻意遺忘,只是現在不知怎地忽然想起。
仙君眼型薄而鋒利,漠然的容納世間萬物卻又無情之至,瞳色是純粹的黑,幽深如古井,隱約倒映著魔尊笑意,在氣氛凝固了數秒之後,他驟然扣住少女手腕將人往外一推,拿起雪霽劍直接起身離開,背影冰冷的不近人情。
魔修被推到一旁,有些懶洋洋的無辜,又不甚在意,她看著仙君離開的嚴正背影,低笑出聲,帶著點玩味的意味:“師尊,不好吃嗎?”
說著,她拿著那雙剛剛抵著鬱塵唇齒的木質筷子重新夾了一口胡蘿蔔絲,慢條斯理的咬在口中,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筷尖,半含在口中。
鬱塵回眸的時候,剛好看到那樣一幕,紅衣少女似是不明所以,歪頭看他,唇紅齒白,木筷半咬口中,眉眼在陽光中幾乎泛著光,桃花眸瀲灩又多情。
問的語氣懶懶散散,想是完全沒意識到這有什麼,還跟他說:“我感覺挺好的。”
“有點甜。”她舔了一下纖薄唇瓣,笑著說。
仙君眸光凝住,頓在少女臉上,眼神極淡極冷,不同於往日的淡漠,彷彿雪山之巔的寒冰,挾裹著不輕不重的凌冽,極具壓迫感,無端令人感到心寒。
而染白卻無所察覺的同他對視,慵懶靠在那裡,像是一隻沐浴著陽光的貓。
下一秒——
魔修咬在唇間的筷子陡然震碎,不過瞬息間破滅的了無痕跡。
隨之落下的是仙君不為所動的冰冷聲音。
“出來。”
話音落下,鬱塵直接離開,白衣漠然。
“……”
染白沉默的看了一眼震滅到找不到任何存在痕跡的木筷空氣,在幾秒過後,忽地愉悅的笑出聲來。
她將杯中桃花酒一飲而盡,扔下銀子然後快步追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剛好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捕捉到那一抹極其扎眼的白衣身影,寒意迫人。
“師尊。”少女懶散喊了一聲,不太正經:“你等等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