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霖鬆了一口氣,看了染白一眼。
染白微微頷首,轉身走向瞭解剖室。
解剖室中偌大而空曠,只有染白一個人。
一場雨剛剛停,窗外天色卻不見晴朗,還是昏暗的,凜冽的風颳過樹木枝葉,沙沙作響。
法醫拿著手術刀的手很穩,落刀時刀刃劃破了肌膚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切開筆直的血色線條,動作也是淡漠而精準,像是一臺冰冷精密的機器。
刀刃染血。
死者面部笑意甜蜜又痛苦。
像是在神聖而優雅的禮堂中無聲的哭泣。
周立行似乎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不能回神,之後也一直沉默。
徐澤霖照顧著周立行的感受,親自送他出了警局。
周立行幾次抬頭看向徐澤霖,最後忽然問了一個問題:“徐隊……”
“嗯?”
“那位法醫是不是姓宋啊?”
這個問題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問得有些突然了,徐澤霖愣了一下,偏頭看向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是啊。您認識宋白嗎?”
“聽說過這位法醫的名字。”周立行面色蒼白而憔悴,咳嗽了好幾聲,解釋了一句:“沒想到真的是。”
徐澤霖沒再說什麼。
周立行一個人離開了。
…
“死者身上的致命傷是槍傷,子彈直接貫穿心臟致死。死者全身沒有第二處傷,沒有掙扎、搏鬥的痕跡。推測死亡時間為九月二十七日晚上零點左右……”
染白從解剖室中走出來,冷靜道。
“槍傷。”徐澤霖皺著眉。
兇手居然有槍,且槍法精準,這確實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或許從最近的槍支流動情況可以查出來點什麼。
死者又是一名大三的學生,主要的交際網還是在學校。
所以徐澤霖將調查方向分為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在死者學校、家、或是其他社交場合展開調查。
另一部分則是集中在那一顆子彈以及槍支情況。
下午,
斜陽的燦爛包圍了一棟棟高樓,餘暉將其籠罩,天際氤氳了一層溫柔的淺色的光暈。
a大。
在經過了一個上午之後,再次來到a大的時候顯然不像是晨時那般惶惶不安。
如果忽略在剛剛不久才發生了一起兇殺案,a大校園的景緻確實很值得欣賞,透著優美又靜謐的美感。
走過那一條鵝卵石小道,兩旁的楓樹投落下來一片片陰影,火紅的楓葉在不經意間隨著清風飄在空中,在道路上可見成雙成對的小情侶,也可以聽得到膽子大的男生們在議論著那一場教室兇殺案。
白衣如雪的女子眉目清絕淡漠,側顏線條分明的精緻,勾勒著生人勿進的冷然意味,宛若冰雪般的冷峭,總讓人覺得如同高冷之花,難以接近。
她走過那一條鵝卵石鋪就而成的道路,到了教學樓。
染白主動要來調查,徐澤霖也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