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共同撐著一把傘,握著傘柄的手交疊著,那把純黑肅穆的傘將他們兩個人籠罩,隨著動作而旋轉,傘骨落著的雨水隨著旋轉弧度而四處迸濺雨滴。
染白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只聽兇手懶懶低笑了聲。
“傘拿好。”青年微微勾起唇角,剛剛咬過人的唇色像是侵碎氤氳了玫瑰花汁般的顏色,水潤又靡麗,隨著說話隱約露出的齒間雪白,很像是吸食鮮血的病嬌貴族,他聲音啞了幾分,質感磁性蠱惑,似逗弄般的戲謔:“讓偵探大人淋雨著涼可是我的錯。”
法醫鮮少有什麼表情,此刻神色冷沉,蹙著眉眼,更顯得生人勿進的不好招惹。
偵探大人?
這人怎麼不去死。
大雨淅淅瀝瀝的下,風聲呼嘯而過,碾碎了兇手繾綣詭異的音調,竟給人溫柔的錯覺,彷彿禮堂中優美典雅的樂曲。
他紳士的退步一步,似古老貴族禮儀般的欠身。
“再會。”
話音落下。
青年單腳猛地踩上髒亂斑駁的牆面,長腿線條筆直有力,說不出來的冷欲感。
他把傘留給了染白,自己沒有大傘,大雨傾瀉很快將那身黑色風衣染溼,修長分明的手指輕抵牆上,不過瞬息間利落的翻牆離去,背影慵懶又邪佞,消失在深夜,似只不過是一場錯覺。
法醫冷著臉,指尖狠狠擦過兇手舔咬過的地方,用力到連頸項原本白皙的膚色也泛了紅,薄薄的紅中隱約可以看到曖昧的咬痕,那種空白戰慄的觸覺尚未褪去,她站在原地,嚴正又冷肅,沉沉盯著遠處的夜色,眸光中藏著刀光劍影,凌厲到能將人撕碎。
她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不是來時的那一把,是兇手留給她的。
傘面半遮住法醫眉眼。
與此同時,
夜色降臨,屬於都市的繁華與夜晚的喧囂展現的淋漓盡致,霓虹燈閃,燈紅酒綠,在風雨中仍不知疲憊。
一家高階會所中,
宋妙雲在一包廂的人鬨笑之下,慌亂奪門而逃,因為屈辱臉上還憤怒的發紅,眼眶中轉著淚水。
“喲。美人還想跑?”奢靡躺在沙發上的暗紅色西裝的男人輕佻笑道:“還不把人給我抓回來?”
站在一側的兩個保鏢應了聲是,直接追了出去。
宋妙雲感覺有人在追自己,更加慌亂了,心底委屈的想要哭。
她今天本來是想要給一位姓溫的少爺做個專訪,誰知道那位溫少爺竟然對她言語調戲還動手動腳?!
宋妙雲氣不過,也是從小被寵著什麼也不怕,直接拿東西砸了溫晨。
這下可好。
把自持身高的溫少爺惹怒了,下令把人抓回來。
宋妙雲慌不擇路的往前逃去,身體在恐懼到發抖,眼淚奪眶而出,完全想不到有一天自己還會遇到這種事情。
就在這時。
走廊左側的一個包廂的房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推開,那雙手修長而白皙,很令人驚豔。
修長挺拔的身影從包廂中走出來,衣冠楚楚,垂眸矜貴整理著袖口,低奢而精緻。
是個年紀輕輕的男人,生了副好相貌,俊美到似乎勾了魂,看起來溫潤如玉,但薄唇半噙著的弧度卻帶著點痞氣。
當時宋妙雲顧忌不得其他,直接衝了上去如同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因為哭以及害怕的心理都已經啞了,向男人求救:“救救我!救我!有人在抓我、我……”
面前忽然衝過來一個女孩,溫珩眯了下眸,稍微有些不耐的瞥了一眼。
宋妙雲看清楚了男人那雙眼睛,眼型狹長而蠱惑,瞳色極深極沉,似永無邊際的暗夜,勾勒著幾分薄情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