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在身體中翻騰肆虐著,反反覆覆貫穿骨骼肌理,墨離衍未曾發出半句聲音,冷汗涔涔打溼了衣裳,再凝結成霜。
明知艱險而不可為,卻偏偏要一條路走到黑,絕不收手。
他必須得出去。
抱著一絲微弱的幾乎不可能的希望去尋找一個從未見過的生長在古籍中的冰菱草。
再這樣下去,
看著染白在他面前,因為他親手下的蠱毒而生不如死,墨離衍接受不了。
墨離衍想,
那個人總不至於連冰菱草都不會接受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染白剋制著蠱毒發作的冰冷疼痛,聽著耳邊不停的動靜,深吸了一口氣,不耐煩的睜開了眼,剛想看看墨離衍到底在做什麼,結果就撞上洞口那麼一幅畫面。
那個冷傲孤絕,不可一世的瑾王殿下,此刻背對著她單膝半跪,一次又一次不曾停歇間斷的鑿冰劃雪,指尖挾裹著冷而狠的光,卻滴滴答答的落著鮮血,擊碎散塌的聲音始終存在。
染白看不清墨離衍的神情,但是她可以看到瑾王那一雙手。
因為長時間的鑿雪,凍的僵硬,指尖冰冷顫抖,十指早已傷痕累累,鮮血淋漓,骨節用力繃起駭人的森冷,死死攥著一把匕首,連匕首也是染血了的,殷紅的血色流轉開來。
但是他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似的,一點也不在意,渾然不覺的繼續鑿雪,每一次都用盡全力,冷厲又決然。
染白稍微停頓了下。
她以一種冷冷淡淡,波瀾不驚的心態來看著那麼一幅畫面,很平靜的開口:“你再這樣鑿下去,手可能會廢。”
“我有我要出去的理由。”墨離衍背對著染白,隱沒了一切神情,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目光很淡,冰涼指尖若無其事的擦過唇角溢位來的血,跟個沒事人一樣,嗓音也是淡的,停了下之後,又深沉冷硬的補充上一句:“與你無關。”
都說十指連心,鑽心的疼,可縱然鮮血淋漓,他卻也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染白剛想說一句,本來也和她無關,但是話到口中,又沒了心情說。
誰知道墨離衍這麼執著出去到底是為什麼,但這不是她需要關心的,染白自然也有管,沒再往墨離衍的方向看過一眼。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的時間。
山洞中光線昏暗,溫度冰涼,徹骨的寒意席捲全身,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從洞口直灌而入。
那原本已被冰雪傾覆的洞口,此刻已經露出了一半的面容,足夠人通行。
而四周散落著茫茫白雪,堆積成山,沾染了觸目驚心的血跡,殷紅的暈染著,單單是看起來便已令人心驚肉跳。
雪還在下,風無休止。
刀風劍雪狠狠打在那一道冷削修長的身影上,垂在身側的一雙手,微微染血。
滴答、嘀嗒。
血珠自他指尖滑落,深陷潔白無暇的雪。
墨離衍勉強動了下指尖,靜靜垂眸看著自己這一雙手,恍惚之間像是看到了十幾年前的山上,立碑無名空遺恨的畫面,那天也是這個樣子,將雙手磨的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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