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不想理會他,
僅此而已。幾乎是不受控制的,
亦或者是處於本能的,
就已經走向那個人。
這算是他們,在戰場針鋒相對結束之後,第一次正式見面。
染白站在那,就側身靠著馬車,意興闌珊的把玩著垂下來的流蘇。
乾淨冷冽的淡香縈繞。
少女盯著流蘇,眸色波瀾不驚。
墨離衍看著面前的人,在知道自己竟然喜歡染白的時候,他一度不可置信,甚至難以面對,而如今,就這樣站在少女身前,以截然不同的心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起來高高在上冷清矜貴的戰神大人,此刻就那麼僵著,輕輕垂下眼睫,深邃漂亮的眼瞳倒影著女孩的影子,神情看似平靜微涼,卻略微有些難以控制的侷促。
他薄唇輕啟,聲線輕而啞,放的很低,“上次……”
“瑾王不用同我說。”染白低著眸,有些懶洋洋的散漫,對周圍的一切都漫不關心的,眸都沒有掀一下,指尖有意無意的劃過了銜在腰間的軟鞭,“我又不是不知道。”
“哦,對了。”染白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勾唇邪笑,眉目如畫瀲灩,卻又蘊著層層疏涼,“忘記恭喜瑾王了是吧?”
恭喜?
她的恭喜,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
都是最大的諷刺。
所以,墨離衍神情平靜,以一種輕淡文雅的口吻很淺的說:“不用。”
莫約是這次重病的緣故,也或許是在她面前,
他身上少了很多的冷戾,是難得一見的斯文,但那一身貴氣冷傲卻沒有減少半分,站在大雪初霽的夜色中,風骨絕佳,遺世獨立,身形修長而筆直,孤挺如松,如竹氣節。
“也是。”染白就無所謂的呵笑了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精緻深色的眉梢挑起一抹冷絕的弧度,聲線冰涼:“瑾王戰勝歸來,功成名就,少不了恭賀祝福。”
在出徵前,
她曾祝他此行戰敗,不得歸京。
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如她所願,凱旋歸來。
只是那曾經的一句句話,卻永遠也無法被磨滅,似乎是刻在了骨子當中,每一個字如同如利刃傷人,萬箭穿心。
原來呼吸也可以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墨離衍靜了少頃,他的臉色淡涼如水,半張白皙側顏被深夜的陰影隱沒了,看不真切,自然也看不清他搖晃著的眸光。
“那我便賀你,也賀我。”染白稍微沉吟了下,略微有些嘲弄,那一雙狹長醉人的桃花眼攜著三分冷,三分笑,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在深夜中陌生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