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紅衣少女神情冰冷陰戾的將那一張宣紙用了力道揉成了一團,指尖狠重穿破了一層宣紙,最後將其仍在了地上,狠狠踹了一腳桌子,發出砰的一聲響。
她直起身來,踹開書房的門,一步步走了出去,險些沒因為席捲五臟六腑的絞痛感跪在地上,最後一個人躍上樹,很隨意的靠在粗壯的樹幹枝椏上,閉著眼睛,睡著了似的。
“宿主……你不打算解蠱毒了?”
染白輕嘲:“你想怎麼解,抓幾百個人一個個用命做實驗,死了再找?特殊體質很好找?藥材沒絕世?藥引你有?”
她語氣淡淡:“無解蠱毒,何必再費心。”
封落沉默了默,說:“墨離衍手中有壓制解藥。”
染白諷刺一笑:“我最不想見的就是他。”
更何況還要從墨離衍手中搶蠱毒,最後結果只可能是兩敗俱傷。
“那壓制蠱毒的解藥不能自己治嗎?”
“只有制蠱毒的人透過特殊手段才能製作壓制解藥,除了主人誰也不能治……這蠱毒不是墨離衍的,甚至就連墨離衍也無法保證永遠會有壓制解藥。”染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封落的問題,也能分散下自己注意力。
封落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那宿主你的靈誓……?”封落並沒有忘記,染白曾經說過什麼。
“不過是在根據誓言時每次針對墨離衍會疼罷了。”染白冷冷的厭煩,說的輕易:“不值一提。”
可是封落明白,
那不是罷了,那是徹骨的疼。
是永遠也無法拜託,直到生命最後一刻,如影隨形的疼痛。
——除非你死。
她說。
“這就是控心。”
落葉因為她剛剛的動作簌簌作響,有幾縷暗淡的月光斑駁穿過了樹葉縫隙,影影綽綽的落在少女蒼白精緻的側顏上。
謝錦書一回來就看到了那麼一幕。
“泠白!”
他喊。
唇角的笑意難見的緩緩斂了下來,直到看不出任何弧度。
染白很是不悅的側了下眸,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站在樹下的身影,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勉強給了面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冷冷道:“有事說事。”
“解藥。”謝錦書直接遞了過去,伸在半空中,碧色瓷瓶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芒來,趁著他指尖瑩白如玉,很漂亮,像是藝術品。
紅衣少女微微頓了下,垂了下眸,長睫微微遮住眼底,不溫不淡的看了一眼謝錦書遞過來的東西,並沒有接過來。
“我不是讓你別管嗎?”
“你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嗎?”謝錦書說:“你是一國公主,陛下離開前特意跟我說過,一定要保護好你,你這是想讓我違抗旨意?”
“拿聖旨壓我啊?”染白悠悠的笑了,紅衣似火,如同花事荼蘼,在最後那一刻灼烈的冰冷。
“不敢。”謝錦書同樣在笑:“只是我辛辛苦苦給你拿過來的,你就這麼讓本公子所有努力白費了,是不是太對不起我了?”
染白最後還是接了過來,看也沒看一眼,也不擔心這藥有問題,就直接乾脆利落的服了,神情始終淡淡的。
“萬一我在這裡下了毒……”
染白沒理會謝錦書這句話,感受著鋪天蓋地的絞痛如潮汐般褪了下去,問道:“你怎麼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