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聽到耳邊的很多話,諷刺的,不滿的,驚訝的,議論紛紛,嗡嗡地響著,很吵。
可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去,就只剩下了那樣風輕雲淡的兩個字。
聽起來很輕是不是,可是落在耳畔的時候卻如同錐心剜骨般的重,像是利刃硬生生劃破了所有的外表和防備,然後毫無預兆的,傷在最深處難得淨土的地方。
其實針對於這件事情染白有很多種解決答案,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的是,
道歉這兩個字,會是從她最不能接受的一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其實……
也很天經地義啊。
嗯,挺正常。
所以沒必要意外,
真的。
染白從來沒有這樣在短暫的空白和混亂之後又極致冷靜的想,並且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將這兩個字掰開碾壓揉碎了給自己聽,再理智的說服自己。
很正常。
墨離衍以他自己的處境和判斷,顧全大局會做這個決定,並不值得意外。
所以到了最後,
她似乎就真的如同表現的那般平靜了,這句話落在耳邊在心底被碾碎重複無數次之後,也變得平淡,並不刺耳。
是開始。
是結束。
已經不重要了。
染白稍微權衡了下現在的局勢,將目光移在了旁邊拿著字畫的侍女上。
她離開的時間在她的座位上不留痕跡的放一幅字畫很簡單,衛茵雨不會自己出手,來回端送水果出入的侍女就很容易這麼做。
染白心裡清楚。
她斜斜靠在旁邊,左手垂下,冰涼修長的雙指如同把玩著一個心愛的玩具般把玩著那危險到極致的暗器。
這一局倒是替她省了佈局的過程。
至於結果,
不出所料。
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清越好聽的聲音,似是晶瑩清澈的雨滴敲擊在青石板上。
“這宴會還真是熱鬧。”
這樣一道猶如冰玉般的聲音打破了宴會上的氣氛,他們下意識地往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