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深夜帶人拜訪,本王竟未親自迎接。”他彷彿有些遺憾,“真是可惜。”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墨離衍忽然饒有興致的抬起了狹長眼眸,“對了,昭雲閣的那個……”
墨離衍剛剛想要開口問,結果斟酌了再斟酌,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叫什麼名字,乾脆就往後一靠,不甚在意的問:“那位怎麼樣?”
“無事,態度如常。”初七答。
“別動她,留著。”
畢竟蠱毒不能平白無故浪費了。
總要換點利益價值回來。
這麼死了太無用。
另外,
他並不認為墨燁磊今夜來只是因為了區區一個刺客,這並不值得這位太子冒著風險而來。
停頓了兩秒之後,
“若現在從瑾王府出發,一路輕功趕往京城外。”墨離衍眸也不抬的問:“半個時辰內能到達嗎。”
初七思索了片刻,利落開口,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是墨燁磊,能。”
“巧。”墨離衍眉梢輕挑,眼尾的弧度顯出三分陰戾的凌冽,聲線悅耳,喜怒莫辯:“本王也這麼覺得。”
如果是墨燁磊為今晚行事掩人耳目,誤導時間,又因得知那人未死,反而安然居住昭雲閣,也不是沒有可能夜行瑾王府。
初七認真彙報:“魏將軍此時此刻已經離開了京城,他身法箭術了的,不會出現差錯。”
年輕皇子勾著薄唇,沒再說話,更多的注意力落在了棋局上,隨著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不緊不慢的捻著指尖溫度微涼的棋子。
·
分明是同一片世界的天空,可那深林荒野上的浩瀚夜空竟在恍惚間比那京城中深邃了三分,暗色悄無聲息的瀰漫著,風聲簌簌,柳樹枝葉婆娑如鬼影,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被無數放大。
一輛普通又低調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山路中。
“先生,莫約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到京城了。”趕車的車伕揚聲對著馬車裡的人說道。
裡面傳來了一道靜肅的應聲:“好。”
那道聲音聽著年紀並不大,頂天也就三十歲的模樣,強撐著老成。
“哥哥,我害怕。”
簡陋的馬車裡,坐了兩個身影,分別是一男一女。
青年莫約二十六、七歲的模樣,生的相貌精緻,儀表堂堂,那一雙眼眸極其銳利,像是夜裡前來覓食的鷹,即使是因為一路風塵僕僕,只穿了件簡單的淡藍色長衫,卻也不損他半分好氣質。
那女孩年紀倒是不大,看樣子是二八年華的少女,穿了件粉色羅裙,素面朝天,一雙杏眼水靈靈又怯生生,臉色略微蒼白,此刻有些緊張的拽著男子的衣袖。
衛平生拍了拍女孩的手,壓低了聲音安慰她:“雨兒別怕,馬上就要到了大楚的京都,那人再怎麼狂妄也僅僅限制於韓國內,不敢在楚國京都亂來的。”
“等到了京都……會好的。”衛平生微微眯著眸子,一邊在心底思索著入京之後的路應該怎麼走,一邊抽心思安慰著衛茵雨。
韓國剛剛經歷爆發過一次內部高階統治階級的內亂,贏者王敗者寇。
他是一屆謀士,扶持著的主子死於這場混亂當中,又素來和剛剛登基的新帝不對付,他曾經為那人出謀劃策的時候,已經三番兩次的把新帝得罪到死。
如今這新帝剛剛登基就已經下了詔令捉拿他,他心知不好,只能帶著自己的親妹妹一路風塵僕僕的逃出韓國。
安頓的首選就是如今兵強馬壯,國力昌盛的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