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來到地下室。
染白看著安靜的躺在冰棺中的少年,這些日子裡沒有絲毫的變化,蒼白到過分的雙手交疊置於身前,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垂落下黑色剪映。
神明沉睡了。
而她呢?
她啊,
想要死在神明的懷裡,想要聽著他最後一次喚她的名字,想要讓溫柔而純淨的神明成為她專屬的寶貝。
他是她的神明。
她歪了歪頭,眸底緩緩浮現上一層笑意,碎光搖曳瀲灩,語氣輕快:“吶,我來簽收屬於我一個人的寶貝啦。”
這一次,
染白沒有趴在冰棺旁邊,而是自己也躺了進去。
原本製作冰棺就是可以容納兩個人的那種,所以絲毫不顯得擁擠。
這一幕是她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到過的,早到啊,在司靳重病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的。
火舌瘋狂的吞噬著別墅中的一切,冒起沖天的火光。
燃燒到地下室還有些時間。
染白眸底沒有絲毫對即將徹底消失的畏懼,相反的,她很愉悅的彎著唇角,眸底是暗沉的黑霧。
她側過身,伸手抱住了司靳,像是抱著冰雪般的冰塊,刺骨的寒意,但是染白絲毫不介意。
“阿靳。”她輕輕開口,喚了一聲。
周圍是一片安靜。
但是她仍舊自言自語的重複著這一個稱呼:“阿靳。”
“阿靳。”
“阿靳……”
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就連聲音都嘶啞的不成樣子,她還在不耐其翻的,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周圍是永遠難堪的死寂消沉。
“咳咳咳!咳咳!”她單手抵著唇角,又急促的咳嗽了起來,就連呼吸都被掠奪的窒息,吐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裳,她依舊在執拗又溫柔的喚,“阿靳。”
“阿靳。”
她唇角的弧度,溫和到詭異。
始終都不會有回應。
她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卻也是最不想清楚的那一個。
染白緩緩笑出了一聲,血管裡埋藏的針,像是扎破了血管,猛烈的刺痛後,暴露在空氣中。
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