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重重砸在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響。
地上到處都是流淌著的藥劑,還有迸濺著散落著的玻璃殘渣,碎片。
不堪重負,支離破碎。
那一瞬間的聲音尖銳又扭曲,刺的人耳膜生疼,像是響在了心裡。
彷彿這世界的聲音此刻都被這四分五裂的巨響給掠奪,空蕩蕩的安靜房間,也只充斥著著一種聲音,然後,不斷在死寂的氣氛中餘音繚繞。
那動作太快,
快到染白還沒有任何動作。
司靳乾脆地打翻了架臺上所有的東西,掀開推翻了幕布。
一片狼藉。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你憑什麼管我?”他露出一個似譏似諷的笑,一字一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才這樣?我告訴你,就算是沒有你,我也依然會做那樣的決定!”
他那雙蒼白的手,撕碎了記錄了所有實驗資訊的筆記。
滿天的碎片紙屑揚起,像是無數花瓣落下,模糊了他的容顏。
少年嘶啞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中似是有著迴音,一遍遍的回想。
“你瘋了?”染白瞳孔微縮,伸手死死扣住少年單薄的手腕。
他呼吸微亂,臉色蒼白,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低著眸,凌亂的墨色碎髮遮住了眼,冷寂地盯著女孩扣住自己的手,從紅色衣袖延申中,隱約可見那新傷疤痕。
“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良久,司靳才輕輕開口。
修長少年緩緩抬起眸來,他那雙一貫深邃的眸,此刻像是碎裂的湖泊,帶著點譏諷的、輕嘲的笑意,還有深深的自我厭棄。
他像是在笑,又不像。
“阿白。”他說:“如果我的存在,只是為了讓你產生負擔,讓你承受痛苦。”
他神情滄冷,然後緩緩伸出手,冰涼到近乎沒有溫度的指尖,一點、一點地掰開女孩扣住他的手指,直到染白脫手在空氣中,無力垂下。
“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他輕聲:“或者直接去死。”
染白低著眸,盯著自己被掰開的手,眼睛一眨不眨,沒說話。
在一度沉默而窒息的氣氛中。
司靳緩緩退後了兩步,他不敢再去看染白,只是堪堪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近乎狼狽,“抱歉,我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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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他沉默著轉身離開,那背影透著山野般的冷,又透著荒蕪的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