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面的人沉默了。
傅北宸臉上的喜色慢慢降下，白落笙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就是安憶的父親，但是她從來沒想帶著孩子來找他，在他幾次明裡暗裡的暗示下，她還辭了職。
這說明什麼？她不想讓安憶和他相認。
聽他半天不說話，沈臨祁大概也猜得出來，無非就那幾種。
“傅北宸，這件事比你以前做的任何決定都要重要，你要好好考慮，為對方考慮，也許，當年人家也有苦衷。”
否則，在知道他的身份後，為什麼不直接告知，反而逃了。
電話另一頭嗯了一聲，“這件事先別告訴其他人，讓我好好想想。”
掛了電話，傅北宸無力放下手機。
半個小時後，終於從鑑定所門口離開。
下午四點半，幼兒園放學，跟老師說完再見後，白安憶看到門口的媽媽，揚著笑跑上前。
忽然感覺有誰在盯著他看，朝四周看了看又沒看到人，難道是他眼花了？
“今天晚上吃蛋包飯，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往地鐵站方向走，傅北宸帶著墨鏡從電線杆子後面繞出來看著走遠的人，一直護送他們到地鐵站。
晚上九點，傅北宸在景明苑12棟樓下待了整整四個小時，腿都站僵了，數次掏出手機都沒有撥出去，亮起的螢幕裡依稀能看見聯絡人列表裡的名字。
到了十點，在他嘆了無數次氣之後，終於撥通了那個號碼。
白落笙剛洗完澡出來，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今天她難得休息，這麼晚了會是誰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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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串號碼，心跳驟然加快，是傅北宸，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就在她考慮接不接的時候，因為長時間無人接聽，手機自動結束通話，停了還沒兩秒，又開始響，還是剛剛那個號碼。
她心一橫滑到綠色接聽按鈕，“喂？”
“白落笙，是我，我有話要跟你說。”他抬頭看了眼三樓的位置繼續，“我就在樓下，如果你不下來，我就一直等著。”電話一直沒有掛，他也沒有再說話。
白落笙坐在客廳坐了很久，直到小房間的門被開啟，白安憶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走出來，“媽媽，方才是誰啊？”
她走過去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安憶乖，媽媽下去有點事，待會兒就上來，快去睡吧。”
他抬頭緩了會兒適應燈光後睜開眼，乖乖的點頭，一搖一晃的走回去。
白落笙握緊手機，一分鐘後下了樓。
人站在路燈下，聽見聲音後抬頭。
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傅總有事？”
這下輪到傅北宸不說話了。
兩個人站著相對無言甚久，久到白落笙轉身準備回去時，人總算開了口。
“六年前那個女人，是你，對不對？”
白落笙頓時愣住，腦中炸開了似的，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知道後打算怎麼辦？
雙腿像灌了鉛似的一步都邁不開，她有想過各種結果，沒想到卻是他親自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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