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太子看著禮部官員訓斥道:“愣著幹什麼,給他登記。”
言罷,他又轉頭慈祥的看著那個考生道:“不明白?”
考生搖了搖頭。
太子則嘆了口氣,開口了。
“激揚文字照古今,懸樑刺股夜讀人。”
“從來紈絝無偉男,自古將相出寒門。”
“誰說未來能成為我大明棟樑的,就一定得是勳貴子弟?”
“賤籍不可恥,那些仗著祖輩福廕而貶低學問的人才可恥。”
“本宮沒什麼太大的抱負,我就是想著讓天底下的人都吃飽飯,穿上衣。”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方才的禮部官員教育道:“你們這些已經進入朝堂的官員,想的本該也是如此。”
“切記,不可滿口說的都是造福百姓,而背後卻因為自己已登堂入室就將百姓分為三六九等。”
“還有你們所有的考生,他日若有躍過龍門者,也應當記得今日的教訓。”
“你們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樑之材,如果能夠成為朝廷官員以後千萬不要忘記今天,這些話就當做本宮給你們所有人上的一堂課也好。”
這一番話,太子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氣勢。
然而,就是用這麼溫溫的語氣說出來,卻讓整個貢院前的考生都一下子正色了起來。
就連楚蕭,在聽到這番話後,也不自覺的挺直了腰身。
這一刻,那禮部官員上手抱拳,躬身對太子朱高熾深深一拜,口稱:“回太子殿下,學生受教。”
此刻,楚蕭也隱隱對這位太子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不知為何,他對這次本來毫無興趣的科舉,也產生了一些憧憬。
“好了,陸續進去吧。”太子揮了揮手。
那名叫李祺的考生在進去前,來到太子身前躬身一禮道:“謝太子,學生李祺對殿下的教誨之恩沒齒難忘。”
太子一愣,但還是站在那裡受了他三拜。
接下來,每一位透過檢查的考生,似乎都像是約好了一樣。
進入貢院前,都自發的來到太子身前深施一禮。
就連於謙,亦是如此。
楚蕭的這一拜,也是發自內心的。
拜見過太子,楚蕭隨著人群往裡走。
貢院裡有二門五楹。
穿過龍門,經明遠樓、致公堂,最終是科舉考試的內龍門。
此刻,內龍門前已站滿全身甲冑的兵將,都拄著刀跨立於兩廂。
所有人等,沒有一個敢跨越那塊寫有皇家貢院的內龍門。
今天是內閣首府,解縉最能表現權威的一天。
作為永樂十九年,恩科會試的總監考官,他一早就穿好了內閣首輔的朝服。
站在內龍門前,邊幅修飾的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