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素和金蓮再次看向楚凌,甚至還給了她一個和善的笑容。楚凌愣了愣眨了下眼睛,覺得這位公主好像……有些不太一樣?正思索著,就聽到太后笑道:“公主可是看著孩子陌生?”楚凌抬眼看向太后,見太后正定定地望著自己,便含笑點頭道:“呼闌部金蓮公主,確實是第一次見,公主有禮了。”素和金蓮笑容明媚燦爛,對著楚凌笑道:“神佑公主客氣了,能見到公主才是我的榮幸呢。我可是聽哥哥提起過公主好幾次呢。”楚凌有些無奈,“讓公主見笑了。”
太后點頭笑道:“這正是呼闌部的金蓮公主,我聽說她也是身手了得,神佑公主有空倒是可以與她切磋一番。”楚凌也不拒絕,笑道:“那到時候我便上門打擾金蓮公主了。”
坐在太后旁邊的大皇后見狀,也淡淡地開口道:“金蓮公主武功高強,倒也是咱們拓跋家的福分。”這話一出,作為靠前地一大片地方聲音似乎都瞬間低了下去。金蓮公主是要入宮做皇后的,雖然不是大皇后,但是在北晉三個皇后的地位相差其實並不算大。所誕下的子嗣也都算是嫡子。甚至宮裡已經傳出了訊息,等到陛下壽辰之後就會擇吉日迎金蓮公主入宮,拓跋梁還專程給了封號“金蓮皇后”。大皇后這話,聽著怎麼讓人覺得有幾分不善的意味呢?
金蓮公主竟然也半點不怯場,落落大方地笑道:“多謝皇后誇獎,金蓮愧不敢當。”大皇后輕哼了一聲,看向金蓮公主的神色有些陰鬱。太后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面上卻笑道:“好了,知道你喜歡金蓮公主,以後有的是機會誇她。今天神佑公主在呢,莫要怠慢了客人。”
大皇后心中不悅,卻也不敢當面頂撞太后,只得暗暗忍下了心中怒火恭聲應道:“是,母后。”太后雖然不是拓跋梁的生母,然而身為兩朝太后又是拓跋梁父親的嫡妻,即便是拓跋梁也不得不對她尊重有加更何況是大皇后?
說起來,雖然如今大皇后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崇身份了,但是她卻覺得自己這些年沒能過上一天的舒心日子。自從兩個兒子一死一傷,大皇后傷心之下也怨恨女兒薄情,與拓跋明珠的關係也早不如早年的親密。
更何況如今拓跋明珠也早就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了,自然也不再是那個依偎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小女兒了。如今不僅呼闌部送了這麼一個公主過來,就連勒葉部也送了一個侄女過來,打的是什麼主意大皇后怎麼會不知道?
她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拓跋梁沒有登上皇位是不是要更好一些。畢竟,當年她還是明王妃的時候,日子過的可比現在順心多了。這皇后之位,除了一個虛空的頭銜,還給她帶來了什麼?拓跋梁一個月都未見得會踏入她的宮門一步!
如今,看著殿中坐著的這些花朵兒一般鮮嫩的少女,大皇后只覺得心中彷彿淬出了毒一般的痛苦。
“神佑公主。”太后畢竟年事已高,略作了一會兒便起身去休息了,眾人也得了自由可有在宮中的花園裡遊玩。楚凌正打算去找素和金蓮打發時間,卻被拓跋明珠先一步拉住了腳步。
回頭看向正漫步走向自己的拓跋明珠,楚凌微微挑眉,大夫說有幾個月的身孕了?這慢悠悠地動作還扶著腰什麼的,未免太過刻意了一些吧?看向拓跋明珠,楚凌道:“昭國公主,有何指教?”
拓跋明珠心情似乎不錯,笑道:“本宮想跟神佑公主聊聊,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楚凌偏著頭打量著她,突然嫣然一笑,然後神色突然變得傲慢起來,“抱歉,本宮沒空。”本公主是你說想要聊聊,就可以聊聊的麼?
拓跋明珠也不著急,只是看著楚凌慢悠悠的道:“難道,公主也不想知道秦殊的事情麼?”楚凌微微眯眼,看著眼前的拓跋明珠,她算是知道拓跋明珠為什麼心情這麼好了,因為百里輕鴻替她殺了秦殊麼?這女人也未免太好哄了吧?
聳聳肩,楚凌改變了注意,道:“走吧。”拓跋明珠得意地一笑,顯然是覺得自己贏了楚凌,“請。”
兩人走到花園一角一處無人的地方,拓跋明珠小心翼翼地坐下方才揮退了扶著自己的人道:“神佑公主請坐。”
楚凌看了她一眼,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說說吧,昭國公主想要跟本宮聊什麼?”拓跋明珠笑道:“我記得,公主當初在上京的時候,跟秦殊的關係不錯?”
楚凌漫不經心地道:“還說得過去,畢竟我們都是出門在外麼。”
拓跋明珠輕笑一聲道:“出門在外?我看是寄人籬下吧?”楚凌道:“隨便公主怎麼說。”
拓跋明珠見楚凌不為所動,倒是有些遲疑起來了。她就是想要看到楚凌生氣,如果楚凌不在意那她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人最討厭的不就是自以為狠狠的一拳砸過去可以打中對手,結果卻砸進了一團棉花裡麼?現在拓跋明珠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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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一隻手拖著下巴,有些慵懶地道:“公主到底是想要跟我說什麼呢?秦殊…秦殊是百里輕鴻殺的吧?”
拓跋明珠心中一跳,卻並不如何緊張,她只是沒想到楚凌會這麼輕易就知道真相而已,“公主不要胡說,你有什麼證據?”楚凌揮揮手道:“既然不是百里輕鴻殺的,你特意找我說什麼?就算我要替秦殊報仇,也找不上你們啊。更何況……”
楚凌突然靠近了拓跋明珠,微笑道:“我跟秦殊的交情真的很一般,所以…到底是誰殺了他,公主非要找個人聊的話不如去找北晉皇或者西秦王啊。”
拓跋明珠微微向後仰,與楚凌拉開了距離。打量了楚凌好一會兒,方才慢悠悠地道:“公主可還記得…靈犀公主?”楚凌微微一怔,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去。見她如此,拓跋明珠終於有些高興起來了。楚凌是她見過的最難對付的人,倒不是說她有多厲害而是她幾乎找不到楚凌的弱點。沒有弱點就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即便是有一天她能夠殺了楚凌,也只能折磨她的身體而已。
拓跋明珠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那麼討厭楚凌,按理說她應該更討厭楚拂衣才是。但是拓跋明珠知道,即便是楚拂衣活著的時候,她都沒有如厭惡楚卿衣一樣的迫切地希望看到她痛苦甚至死去。
楚凌淡淡道:“你想說什麼?”拓跋明珠微笑道:“你可知道…楚拂衣當初為什麼會被趕出沈王府麼?”楚凌神色微冷,拓跋明珠輕笑道:“因為…沈王妃以為楚拂衣懷孕了,而且,只要楚拂衣生下子嗣,拓跋胤就會立她為側妃。”
楚凌道:“是你做的?”
拓跋明珠笑眯眯地看著她並不答話,楚凌冷笑一聲道:“怎麼?不敢承認?”拓跋明珠輕笑道:“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是我又如何?楚卿衣,你那個姐姐跟你一樣討厭,可惜…跟你比起來她實在是太沒用了。那樣一個沒用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讓沈王對她神魂顛倒?讓別人對她牽腸掛肚?”
楚凌眼中閃出凌厲的光芒,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別人…該不會是百里駙馬吧?”
拓跋明珠臉上的笑容驀地一僵,咬牙狠狠地瞪著楚凌。楚凌輕蔑地道:“被他惦記,我姐姐只會覺得噁心,公主還是自己好好收著吧。”
拓跋明珠狠狠地一抓自己的衣襬,突然冷笑道:“楚卿衣,你得意什麼?你那個姐姐不過是個被千人騎萬人……”
啪!拓跋明珠跟前的茶杯被人掀翻落到了地上,楚凌一閃身已經到了拓跋明珠跟前一把抓住拓跋明珠的頭髮按著她的頭就往桌面上壓去。拓跋明珠本身也是習武之人,自然想要反抗,可惜她的手才剛抬起頭就覺得手肘一麻,整條手臂都彷彿麻木了一般。
隱藏在暗處的護衛連忙想要上去,楚凌手中流月刀貼著拓跋明珠的臉頰釘在了石桌上。拓跋明珠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濺起的石屑打得生疼。
“神佑公主,你想幹什麼?!”護衛有些緊張地叫道,誰也沒有想到這神佑公主在北晉皇宮裡也敢說動手就動手。
拓跋明珠冷笑道:“楚卿衣,你敢殺我麼?”拓跋明珠當然知道自己贏不了楚凌,她之所以敢獨自一人挑釁楚凌就是篤定了她不敢在皇宮裡動手。甚至她都不敢將這件事鬧到明面上來,否則敗壞地只能是楚拂衣身後的名聲。
楚凌淡淡掃了不遠處的護衛一眼道:“怕什麼,你們公主說得對,我又不敢殺她。”
“……”您這樣子著實是不太像不敢的模樣。
“楚卿衣,你放開我!”坐著被人貼臉壓在桌面上的感覺著實不太舒服,拓跋明珠忍不住叫道。楚凌冷笑一聲,提起流月刀在拓跋明珠的臉頰上輕輕抹了兩下,道:“昭國公主,挑釁我是不是讓你特別的愉快?”
拓跋明珠道:“你們天啟人都是無能的下等人,只配做我們貊族人的奴隸。楚卿衣,總有一天,你會跟你姐姐一樣……”
“嘖。”楚凌輕嘆一聲道:“不愧是貊族公主,果真是不怕死啊。拓跋明珠,就憑你今天的話,我保證…會讓你死得後悔自己這輩子做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