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不再說話,拓跋贊也不想再說扭頭主動走了出去。
房間裡一片寂靜,許久不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拓跋羅多年來一直照顧拓跋贊不能說完全沒有私心,但是肯定還是感情得多一些的。畢竟,若不是拓跋贊突然被先帝塞給了拓跋興業,之後又因緣際會得到了先帝隱藏的勢力,拓跋贊對拓跋羅來說真的沒有什麼用處。至於拓跋胤,哪怕真的有用處想要讓他為了那些事情故意對一個人好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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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歡安慰拍拍楚凌的手背道:“不必多想,既然身在皇室,想往上走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很多人都沒有機會而已,拓跋贊突然有了這天上掉下來的機會難免會做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他還太年輕,身邊又沒有人提點,走到如今君無歡倒是不覺得奇怪了。
楚凌點了點頭,道:“就這樣吧。”
之後兩人便一起送拓跋興業出城了。出城的時候,拓跋興業的神色有些黯然,顯然心情也不見得好。多年辛勞,鞠躬盡瘁,最後換來的卻是黯然歸去的結果,無論是誰心情都不會有多好的。唯一隻得慶幸的大概就是對拓跋興業下手的並不是先皇而是拓跋梁。這一對君臣,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城外一處通向關外方向的小路上,楚凌將一個包裹遞給了拓跋興業,隨之一起的還有拓跋興業慣用的兵器。
“師父,保重。”楚凌輕聲道。
拓跋興業接過來,看著楚凌沉聲道:“不必如此,我此去關外也算是心想事成了。”他平生的追求從未變過,從少年時起就努力的追求武道巔峰,這段名將生涯反倒是更像個意外。拓跋興業從來不求名垂青史,這將近二十多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其實是一種耽誤。他最好的年紀,都花費在了戰場上。如果用來追求武道,說不定早已經登峰造極別有新天地了。
“倒是你……”拓跋興業道:“前路坎坷,只盼你我師徒今生不再相見。”
聽著他低沉的聲音,楚凌眼睛不由得一紅,一行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了眼眶。君無歡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眼神微閃卻並沒有過來只是沉默的看著。楚凌自然明白,師父說的今生不再相見是什麼意思。若是再見…必定是在戰場上。而且,他們必然是站在對立面的,她師父終究是個貊族人。
而拓跋興業既然許下了不再入關的誓言,必然不會輕易毀諾。若有朝一日拓跋興業入關,必然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那時候只怕是貊族真正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師父,抱歉。”楚凌垂眸,輕聲道。
拓跋興業灑脫一笑,堅毅英武卻已經帶了幾分歲月痕跡的中年男人,此時卻彷彿多了幾分世外之人的灑脫傲然。與曾經在上京的貊族第一名將的威嚴截然不同。拓跋興業伸手,輕輕拍了拍楚凌的頭頂,彷彿是在安慰一個哭啼撒嬌的小女兒,“你雖不能繼承我的衣缽,但能收下神佑公主為徒,必定是老夫這一生最大的成就。”
楚凌忍不住破涕為笑,“能成為拓跋興業的弟子,也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兩人對視一笑,原本那些阻隔在師徒之間的一切似乎都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師父,保重。”楚凌上前一步伸手抱了抱拓跋興業。
拓跋興業抬手拍拍她的背心道:“回去吧,不必再送。”說罷,轉身往路邊停著的馬兒走去。
只是,剛走了幾步拓跋興業就停了下來。因為不知何時,在小路的盡頭山坡上站著一個人。
來人身形修長挺拔,面容俊美卻神情淡漠。黎明前夜色依然幽暗,他手裡的劍卻依然湛然生光。
“拓跋大將軍,這就要走麼?”他淡淡地開口道。
拓跋興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年輕人,讓開吧。”拓跋興業並沒有著急,甚至連拔刀的動作都沒有。來人雖然是個絕頂高手,但是對拓跋興業來說還不具備威脅。或者說,若是單打獨鬥,這世上幾乎沒有真正能威脅到拓跋興業性命的人。君無歡或許算一個,但他畢竟還年輕身體也有隱患,勝算並不大。
對方也並不著急,“我確實不是大將軍的對手,不過拖上一時半刻,想必不是問題。”
拓跋興業還沒說話,之間眼前人影一閃,君無歡已經落到了兩人中間。君無歡微微側首,道:“拓跋前輩,你先走,保重。”
拓跋興業看了看君無歡,也沒有多說什麼竟然當真就往前走去。他走得不快不慢,似乎也不著急趕路。山坡上的人冷哼一聲,手中長劍劃破了夜色凌厲無匹的朝著拓跋興業背後刺去。下一刻,只覺身側冷風襲來,他立刻側身避開,一把長劍已經刺到了他跟前。兩人飛快地過了十來招方才各自推開。而這片刻的功夫,拓跋興業已經坐上了停在路邊的馬兒,策馬遠去只剩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了。
楚凌沒有去看君無歡和那人,目光平靜地望著拓跋興業遠去的背影。
“師父,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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