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小院,便一路回縣衙去了。如今條件有限,也還遠沒有到能夠追求享樂的時候,楚凌一行人便依然還是住在縣衙裡。所幸縣衙的面積不算太小,不太講究的話倒也勉強住得下。
雅朵如今有了事情忙碌,倒是忘記了突然從之上京來到信州人身地不熟的緊張,每天都過的十分充實滿足的。即便是楚凌成為了靖北軍的首領,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笙笙可是拓跋大將軍的親傳弟子,有什麼做不到的?若說整個蔚縣誰對楚凌最有信心,只怕不是君無歡和葉二孃等人,而是雅朵了。
不過雅朵並不想要拖楚凌的後腿,所以才努力找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來做。
原本段雲還有些擔心她,不過相處了一段日子以後倒是覺得這個有貊族血統的小姑娘挺不錯的。至少是全心全意向著小寨主的,便幫她在秦知節面前說了兩句話,才讓秦知節放心的將事情交給她做的。
“阿凌,段公子說等我們什麼時候去了信州,紡織印染的作坊就可以開起來了。我們會去信州嗎?”雅朵挽著楚凌的胳膊一起踏入縣衙大門,興致勃勃的問道。
楚凌看了看雅朵,發現她臉上全然沒有擔心糾結的神色,輕笑道:“自然會的,阿朵想去嗎?”
雅朵點頭道:“阿凌想去,我自然也想去。以後阿凌就負責帶兵打仗,我負責給你們做衣服賺錢。”
楚凌含笑搖了搖頭,有些好奇地道:“你最近好像跟段雲關係很不錯?”雅朵想了想,點頭道:“段公子也很照顧我。”楚凌道:“那就好,正好我經常事忙也怕沒人照顧你,回頭我要去好好謝謝段雲。”
雅朵不以為然道:“我謝過段公子啦,他說都是自己人,沒關係的。”
楚凌道:“你這些年做生意肯定也知道人情往來的事情,不能人家說沒關係咱們就當不知道啊。而且,中原人總是很客氣的,也許他只是在跟你客套一下呢。”雅朵想了想,覺得好像確實如此,這才點頭道:“那好吧,等我熟悉了以後就不會再麻煩段公子了,人情我也會還回去的。”
楚凌深感,她好像教壞了一個單純的小幼苗。
“…那君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兩人剛走進內院,就聽到幾個偷懶的丫頭婆子躲在避風處說閒話。楚凌原本也沒有在意,卻正好聽到他們提起君無歡,立刻拉了雅朵一把兩人在原地站定了。
一個年輕媳婦紅著臉道:“不管那君公子是什麼,總歸…那樣好看的男子這世間只怕是難得一見了。”
另一個丫頭不服地道:“那也未必,之前那位明公子,雲公子,還有段公子,不也很好看麼?”
年輕媳婦揮揮手道:“好看是好看,那也不能跟君公子比。”
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婆子搖頭道:“你們這些丫頭片子,就知道看男人好看。我看那君公子看起來病病殃殃的,整日待在院子裡什麼也不做,只怕沒什麼出息。”
小姑娘只管人好不好看,哪裡管什麼出息不出息的?就算是出息也跟她們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啊。
“聽說,這些人都是小寨主的朋友,小寨主的朋友可真是都長得很好看啊。”
“可不能再叫小寨主了,以後要稱呼小將軍了。”旁邊的人提醒道。
一群羨慕花痴的聲音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一個女聲輕哼了一聲道:“什麼小將軍,看起來不過才十幾歲還是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做這靖北軍的小將軍,就算要選首領,也該是大寨主才對啊。”說話的是一個身形窈窕清瘦的女子,二十出頭的模樣,不過髮髻卻還是閨中女子的模樣。這個年紀的女子,除了葉二孃祝搖紅這樣的江湖女子,可鮮少有還待字閨中的。
之前說話的婆子連忙伸手要捂她的嘴,小聲道:“你這丫頭瘋了,這種話也敢亂說。這都是上面的大人們的事情,咱們在這府中好好做事,有吃有喝就是萬幸了。”
那女子拉下了婆子捂著自己嘴的手,道:“有吃有喝?還不知道能到什麼時候呢。說不定哪天朝廷的兵馬過來,咱們這蔚縣可就…聽說,貊族人打贏了仗,可是要屠城的。”
聞言,原本還聚在一起八卦碎嘴的少女媳婦們紛紛花容失色。她們雖然年紀小,卻有不少都還記得當初貊族剛入關的時候的慘狀。所以這女子說屠城什麼的,她們是真的相信的。
“不、不會的!小將軍…那麼厲害,那些貊族人打不過的。”有人顫聲道。
那女子瞥了她一眼,道:“你們懂什麼,現在是貊族人的兵馬都不在信州。等到貊族的兵馬來了,咱們這小小的縣城能抵什麼用?到時候…上面那些大人物打輸了帶著人就跑了,可憐我們這些……”女子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望著眼前的眼睛驀地睜大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眾人見她如此,連忙跟著轉身看過去,就看到楚凌和雅朵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屋簷下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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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了?”楚凌漫步走過去,笑吟吟地問道。
那女子臉色慘白,雙膝一軟顫抖著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信口胡說,求小將軍饒命!”
“信口胡說?”楚凌微微揚眉,女子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奴婢…奴婢只是一時嘴快,求小將軍饒了奴婢這次。”
楚凌卻沒有再去看她,而是側首看向旁邊的人,問道:“她是什麼人?做什麼的?”
幾個丫頭紛紛搖頭,小聲道:“看…這位姐姐有些眼熟,想必是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