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州城
信州鎮守將軍府裡,南宮御月坐在主位上悠然地喝著茶。四周站著一群身著白衣低眉順眼的侍衛,越發襯的一身黑衣的國師陰鷙冷漠。剛剛臨時上任的信州鎮守將軍跪在地上,明明是身高體壯的漢子,此時撐著地面的手卻有些微微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上方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哦,敗了?”
鎮守將軍打了個寒顫,將頭埋得更低了。
南宮御月的聲音像是帶了幾分笑意,但是面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號稱貊族精銳,兵力數倍於敵人,最後卻敵不過一群山賊。倒是讓本座大開眼界了,原來這就是號稱無敵的貊族兵馬的戰力?”
鎮守將軍道:“末將無能,請國師降罪。”
南宮御月冷笑了一聲,“降罪?你可是明王殿下的人,本座何德何能敢降罪於你?”
“……”
“國師,黑龍寨幾個寨主的訊息送來了。”一個白衣人快步走進來,送上了一封信函低聲道。
南宮御月伸手接過信函開啟來慢慢看了起來,好一會兒方才道:“也沒什麼特別的人物,不過是些、等等…這個五寨主是怎麼回事?”
白衣人道:“這個五寨主是三年多以前突然被幾位寨主帶回黑龍寨的,無人知起來歷。只知道此人姓凌,名喚凌楚。年紀不大,但是身手好像不錯。別的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了。”
南宮御月輕笑了一聲,道:“三年前,黑龍寨不正是從三年前才開始變化的麼?還有信州,那麼多事情不也都是從三年前開始發生的麼?我記得,那個什麼侯死的時候,君無歡也在信州吧?這還叫沒有特殊的地方?”
白衣人有些驚訝,“國師覺得,這凌楚跟三年前謝廷澤失蹤和安北侯之死有關?”
南宮御月微微眯眼,漫不經心地道:“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必然參與了其中。讓人繼續查,給我將這個凌楚的身份來歷查清楚!”
“是,國師。”
白衣人躬身退下,南宮御月才再次將目光落到了鎮守將軍的身上,道:“蔚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鎮守將軍咬牙道:“末將這便點齊了兵馬,圍攻蔚縣!之前是末將大意輕敵,區區一個小縣城,兩三千山賊的烏合之眾,不出三日末將一定將他們全部誅滅!以雪今日之恥!”
南宮御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去吧,本座等你的好訊息。希望你不要再讓本座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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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國師!”
看著那鎮守將軍快步走了出去,南宮御月坐起身來薄唇中慢慢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國師…可是覺得巫將軍的計劃不妥?”身邊一個侍衛大著膽子問道。
南宮御月冷聲道:“蔚縣若是那麼好攻,他今天又怎麼會功敗垂成?若是那些山賊死守不出,他蠢貨還剩下多少糧草支撐他打仗?”白衣侍衛道:“貊族行軍,素來極少帶軍糧。巫將軍只怕……”貊族兵馬一向是走到哪兒都就地取糧,若是帶著大批輜重,騎兵還怎麼快速的攻城略地?
南宮御月道:“現在是在中原,他若真的這麼蠢,只怕用不著等蔚縣的那些山賊,他自己就要先弄死自己了。”
“民變?”白衣侍衛微微變色,信州今年天災百姓生計艱難,如果貊族兵馬再四處掠奪,百姓實在是活不下去了確實可能會激起民變。黑龍寨山賊只有兩三千人,最後跟著走的卻有一萬多人。多出來的那些都是什麼人?不就是信州附近的普通百姓麼?
“國師,可要提醒……”
“提醒他做什麼?”南宮御月淡淡道。
“可是,萬一……”
“那也是拓跋梁的事情。”南宮御月漠然道,淡淡的眼眸中只有無盡的冷漠和虛無。黑龍寨…對了,三年前拓跋梁還有一些人也栽在了黑龍寨。就讓本座來看看,這個黑龍寨還有這個凌楚,到底是個什麼來歷。希望不會讓本座覺得太無趣才好。
深夜,整個縣城都已經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城樓上,依然有穿著各色衣衫計程車兵在駐守著。城樓下的街道上,不時有巡邏的護衛路過。楚凌坐在城牆上的牆垛邊上,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今晚月朗星稀,一輪明月靜悄悄地掛在天邊顯得格外的寂靜悠遠。又是一個十五月圓夜,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深夜的寒風吹過牆頭,城外遠處的樹枝在寒風中拂動,夜色顯得安靜而荒涼。
楚凌抬起右手,手腕上繫著一條有些陳舊但是編織十分精美的手鍊。鏈子上繫著兩個十分小巧的玉墜。輕輕晃了晃手腕,小巧的玉墜隨著她的手腕晃動著。楚凌臉上也跟著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其中一塊,謝安瀾,你在哪兒呢?你真的在這個世界上麼?還是…這原本就是白狐的一個玩笑而已。
我現在倒是希望你不在這裡了,你們都不在最好。
這可真是一個荒唐可悲的世界,雖然…也有很多很好的人,但就是如此,才讓人覺得更加的可悲。
好冷啊……
不遠處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楚凌扭頭便看到君無歡披著一件披風漫步從城樓下面的階梯上走了上來。一眼看到楚凌還微微抬起的手和手腕上的手鍊,君無歡面色平靜,輕聲道,“這麼晚了,怎麼在這裡吹冷風?”
楚凌收回了手,從牆垛上跳了下來笑道:“睡不著,你怎麼來了?”
君無歡道:“雲行月說你一個人坐在城牆上,看著像是想不開要跳城樓,讓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