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國師。”一個侍女匆匆走了進來,雖然步履匆忙卻幾乎聽不到腳步聲。她走到矮榻邊跪下,低聲道:“十殿下來了。”
南宮御月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外表雖然像是一箇中原人,但是眼瞳的眼神卻極淺,讓人一眼望進去彷彿墮入了一片虛無之中。但是當他的目光真的盯著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必然不會想那麼多,因為那人只會感到渾身上下如墜冰窟。
只聽他冷聲道:“讓他滾。”
“國…國師?”侍女嚇了一跳,沒想到國師對皇子的態度竟然如此粗暴輕慢。不等她想清楚,就聽到眼前的男子又道:“要麼他滾,不然你滾。”
侍女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退下,就聽到身後的門口傳來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舅舅,這是心情不好麼?”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少年,大約十六七的模樣卻已經生的高大挺拔,沒遇見卻隱隱有幾分南宮御月的模樣。只是跟精緻如冰雪的男子比起來,他更像是一個仿造的粗糙不堪的模仿品,連正品半分的精髓都沒有。
南宮御月抬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你來做什麼?”
少年卻似乎並不害怕他的冷漠,笑嘻嘻地道:“母妃要我來看看舅舅。”南宮御月冷笑一聲,道:“我不需要她看,你回去告訴她,下次再敢用我的名義隨便行事,就給我老死在後宮裡這輩子也別想出頭。”說話間,南宮御月已經坐起身來,伸手輕輕擊掌。兩個臉色蒼白的侍者各自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在少年跟前停了下來。
少年不解地看著他,“這是什麼?”
南宮御月唇邊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帶回去,給你母后的禮物。”
少年一怔,他這位舅舅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古怪。別說是他母親了,就算是他外祖父只怕都沒有收過他的禮物。遲疑了一下,少年還是伸手揭開了蓋子,蓋子才剛開啟,少年就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方才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慾望,怒道:“舅舅,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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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子裡裝著的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一開啟盒子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就直勾勾地望著他,即便是自認為膽子不小的少年也著實嚇了一跳。最重要的是,那顆腦袋上的臉面他很眼熟,就在幾天前他還跟對方見過面說過話。
南宮御月站起身來道:“帶回去給你娘。”
“不……”少年想要拒絕,母親若是看到這鬼東西,一定會被嚇壞的。
眼前白衣一閃,南宮御月已經到了他面前。伸出一隻冰涼的手扣住少年的脖子,輕聲道:“我說,送回去給你娘。聽明白了麼?”
少年想要掙扎,但是那隻並不厚實,白皙修長的手指此時卻如鐵鉗一般牢牢的扣在他脖子上,即便是他使勁了吃奶的力氣也依然動彈不得。
“咳咳…舅舅…我……”少年掙扎著,眼中終於忍不住露出了恐懼之色。南宮御月輕哼一聲,隨手將人甩在了地上,負手道:“這次我砍了他們兩個的脖子,下一次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們往我身邊伸手,我就剁了你的手。”
少年劇烈地咳嗽著,然而即便他身為皇子如此狼狽的模樣站在不遠處的侍女僕從卻沒有一個敢上前去攙扶他。
“焉陀彌,你這個瘋子!咳咳…我,我是皇子!”
南宮御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卻彷彿是在看一件死物,“皇子很稀罕麼?就算你死了,你娘不是還有一個皇子麼?再過幾年,就又可以替她爭權奪勢了。”
少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似乎終於發現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沒法溝通,站起身來連儀容都顧不得整理拔腿就往外面跑去。南宮御月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淡淡吩咐道:“把這個給他送過去。”
“是,國師。”捧著盒子的人聲音裡隱藏著顫抖。
南宮御月淡淡掃了他一眼,重新回到了那鋪著白色獸皮的矮榻上。真是無聊透了,所有人都這麼無聊,他們怎麼不都去死呢!森然的殺氣在大廳裡漸漸瀰漫開來,侍立在周圍的侍女們都不由嚇得腿軟,齊齊跪倒在了地上不敢抬起頭來。
南宮御月輕哼了一聲,無聊。
突然一個人影在他腦海中閃過,南宮御月淡漠地眼底突然多了幾分光彩。拓跋興業倒是收了個有趣的徒弟,憑什麼拓跋興業那老不死的都能有笙笙這麼有趣的徒弟呢?如果能搶過來就好了……
十皇子滿臉土色地帶著兩個盒子回到了宮中,將左皇后焉陀氏嚇了一跳。
“充兒,這是怎麼了?”
十皇子拓跋充搖了搖頭,扭頭看向身後的人捧著的盒子。焉陀氏自然也看到了,有些奇怪地問道:“這是什麼?”
拓跋充道:“舅舅…南宮國師讓我帶給您的。”
焉陀氏有些驚訝,“他竟然會送東西給我?”焉陀氏自覺跟這個孿生哥哥的關係並不親近,至少她以前從來沒有收到過他的禮物。
上前一步想要伸手開啟。
“母親!”拓跋充突然叫道,見母親回頭疑惑地看著自己,拓跋充咬了咬牙上前兩步自己伸手掀開了蓋子。